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衣裳。常久换回女儿装,回复了旧时小女儿模样。
常久出使朔方,基本算是密使,朝廷内外所知者并不多,就连身任中书舍人的常老爷都给瞒过了,常夫人也是在女儿出使几天后才接到太后遣人送来的消息。
常久到了朔方,有关朔方与萧将军的情形不断传回长安后,朝中上下才知道天子早已遣出密使安抚。
常久尚未归来,早已名扬长安,备受称颂。常久归来后,天子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往常府,备极殊荣。
常久无所谓。
这日家宴上,常老爷却有些心事重重,对女儿说,“久儿,为父总觉得你这次锋芒毕露,有些过了。”
常夫人点头,“久儿,你爹说的对,你出使就出使吧,女孩子家家的,做事循规蹈矩是最要紧的,太过张扬,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常久笑得开心灿烂,体谅父母心,点头,“爹娘教训的是,女儿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常夫人嗔道:“还以后,你这以后就安安稳稳在家刺绣女工,等着嫁人好了,甭想再做这等出格之事。”
常恒却道,“叔叔婶娘过虑了,常久妹妹所做之事,本也使者份内之事,就算略有出格,一片公心,为国为民,谁能说得出半个不字?”
“堂哥此言甚得我心。来,我敬你一杯。”
常恒跟常久碰杯,干完一杯,沉吟,“只是,我觉得不太踏实的,是此事怕是会影响到妹妹你跟太子的婚事,但愿是哥哥多虑。”
常老爷跟夫人低声叹息,常恒这话正是说中了他们的心病。
常久不以为然,“那不会,出使前,太子还答应过我……”
常久突然打住,没再往下说。
常老爷和夫人不好问,常恒也没开口,一直不作声的常祥,却开口问道,“太子许诺妹妹什么了?”
“也没什么,太子哥哥答应过我,等我出使归来,要给我好好洗尘。”
这倒也不是什么虚言。
太子为了给常久洗尘,特意在长安最大的醉仙居酒楼摆下盛宴为她接风。
这日,常久换了件桃花点点的窈窕淑女装,施施然上了醉仙居的二楼来,坐在临窗的位子上。
对面是fēng_liú多情的太子,低头是满桌的珍馐佳肴。
偶尔望望窗外风平浪静风物繁华的长安,街上车水马龙,桃红柳绿,一切都是那么的光鲜亮丽。常久总有如在梦中的感觉。
“阿久,一去朔方这么久,可曾有片刻想我?”那日在迎接常久归来的人面前,有些话太子不便说出口,今天,只有两人在,太子情不自禁地捉住了常久的手,撒娇似的问。
常久被烫了似的抽回手,嗔道:“众目睽睽的,干什么?”
太子委屈地撇撇嘴,“阿久,你去了朔方一趟,变小气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同床共眠那也是有的,如今摸摸手你都这么大惊小怪,感觉生分许多。”
常久吃吃笑,吃酒吃菜,听着太子抱怨,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