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人一听,已催马惊喜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前边的莫不是李临淮将军么?我是宗正君宗副使啊,真没想到会再这里遇到你们,我真是太高兴了!”说话间,人已到了面前。
李临淮还有几个随从也已听出他的声音确是宗正君,自那晚篝火舞蹈期间,李临淮无意听了宗正君的那些恶毒猥琐之言,便知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对他敬而远之,却不意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倒令他很是意外。等得他近前下了马,李临淮冷冷地问,“宗随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这是从哪里来?”
宗正君感慨一声,惺惺作态地说,“哎呀,李将军,真是一言难尽啊,前日使团队伍荒漠遇沙匪,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比蚂蚁还多啊,我与他们战了大半个晌午,又累又乏,一个不小心,跌到马下,便被他们捉到了沙匪老窝,多亏常久姑娘帮在下求情……”
“等等!”李临淮突然打断了宗正君正在说的话,“你刚刚说到常久姑娘,你是说她也在沙匪老窝里?”
黑暗中宗正君重重点头,假作心情沉重地说,“是啊!常久姑娘也被他们捉到了那里,不过,请李将军不必过于担心,那个沙匪头子似乎对常久姑娘很不错!一口一个尊敬的公主殿下,常久姑娘不是冒充怀西公主了么,她也真是有两下子,把那帮沙匪被哄得团团转,还真信了,对常久姑娘甚是尊敬,便是在下,也多亏有常久姑娘在那沙匪头子面前开脱美言,我这才能得以脱身,回来找你们报信。谁知中途迷了路,转了大半天,才走出来,现下才走到这里。”
有随从也忍不住了,“宗随使,你是说你离开的时候,常副使还在那个沙匪老窝里?”
宗正君点头,“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办法,把常副使一起救出来?”
“沙匪那么多,那里又是他们的老巢……”
李临淮不耐烦听这些废话,直接打断了宗正君的话,问道,“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先说常副使让你回来报什么信?!”
“常副使要在下转告李将军你和韩王,不要浪费精力金银财宝去找她或赎她,她要我们马上出发继续赶往突骑施和亲,在下当时以为,常副使是怕隔墙有耳,不好直接说,反着说的,但我几次看向她,她并没半点眼神暗示,并再三强调不让去找她!可能是深知那个沙匪老巢的危险!最后无奈,我在临离开的时候送了一把匕首给常副使,以便她可以在遭遇不测的时候用来防身!”
“混帐!”李临淮又是忍不住一声怒骂,一脚将宗正君踹出了老远。
宗正君吃了窝心脚,跌出老远,坐在沙地里,连疼带怒带窝火,有些不高兴地问,“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在下哪里做错了?”
李临淮又想起了篝火那晚这个宗正君说的那些卑鄙无耻的话,便冷冷问,“你送常副使匕首真是让她防身用的么?她一个弱女子,一把匕首能防什么身?寻短见倒是方便了许多!你恐怕是这个意思吧?!”
“李将军,冤枉啊!在下真是想着让她防身的,根本没想那么多!冤枉啊!”
李临淮厉声斥道,“滚,骑上你的马,马上滚!”
“好好,我滚,我滚!反正该说的话,在下已对将军说了。常副使是一再嘱咐不让李将军过去找的,李将军能不能听得进去,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先回使团了。”宗正君爬起来,摸到自己的马旁,狼狈地爬了马背,匆匆去了。
一个随从急了,“李将军,你不该赶他走啊,他毕竟是从沙匪窝里出来的,有他在,可以给咱们带路,我们可以早一点赶到沙匪窝,解救常副使啊。”
又有一个随从说,“那就是个窝囊废,瞧他那个怂样,一个大男人,倒要常副使替他求情,他先跑了,要他有什么用,让他滚吧!”
李临淮知道常久暂时没事,焦躁的心总算定了下来,他冷静地分析道,“既是沙匪老窝,人肯定不得少,我们只有十来个人,又踏到人家的地盘上去,虽说只是救人,也根本没有什么胜算,这样吧,你们去两个人歇息两个时辰连夜赶过去,到白孝德那里带一百精骑过来,我们几个人这边的路不很熟悉,等天亮后出发,先去探探路。等你们带人过来了,我们再行动,便是如此,也是敌强我弱,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沾,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我们一路给你们留些印记,你们顺着追过来,但不要进入中心地带,在边缘处等着接应即可,我们先探明情况,等到明晚夜深人静,再把常副使救出来!大家切记,不管是我们先去的人,还是你们后来接应的,都要记住一点,我们此行目的就是救常副使,不是找沙匪拼命,任何一个人都不许恋战,只要常副使救到手,马上全部退下脱身便走!记住没有?”
大家都点头,俱各歇息了一阵。两个随从返回去带人,李临淮好不容易熬到天色蒙蒙亮容易辨路后便即开始行动。
却说常久在毡房外观察过岗哨后,回到毡房里,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好久,直到把一切都想妥贴后,她才安然睡去,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比第一天还要迟上许多,毡房的矮几上已放了热腾腾的奶茶和吃食东西,旁边的坐凳上又放了一声崭新的骑马装,这次是一双雪白的羊皮小靴,一身翠绿的衣装。
她起身穿衣梳洗,又把匕首藏在小白靴的夹层里,之后吃掉了一多半矮几的食物,才作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