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叫阙律啜的男子,也曾向我寻仇,说是勺磨的儿子,想来像是你们的兄弟了?”
“阙律啜,那个蠢驴,他也配作我们的兄弟?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猎户与下贱女人生出来的杂种,他哪里配作我们的兄弟,作我们的奴隶还差不多!”几个突厥男人同时狂笑起来,那嚣张得意的模样,甚是可恶,若此时有剑在手,常久真的有杀人的强烈冲动。
常久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她心下很是欣慰,多亏那个阙律啜没被处死,不然可是冤杀了一个好人。
她瞪着那几狂笑的突厥人,咬牙切齿怒斥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们的父亲么?因为他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比你们现在还要可恶一百倍,先降后叛为祸边塞就不说了,光是女人就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民愤极大,你的父亲强行霸占了人家猎户的爱妻阙律啜的娘,还把人家的儿子当奴隶,又假意说他是你们父亲的儿子,把他放逐到荒僻偏远的地方去放牧,你们的父亲明明才是阙律啜真正的仇人,我替他手刃了仇人,你们又哄骗他来替他的仇人复仇,真是无耻之极啊!”
勺磨的几个儿子又是一阵狂笑,渐渐黑下脸,其中一个伸毛森森的黑爪,使劲地往常久的脖子上卡下去,常久马上被憋的满面通红,眼珠外鼓,气息眼看就要断了,石珍珍一看这样,马上把卡常久脖子的突厥男子推开,嚷道,“喂!她现在还不能死,我要的人还没有来!”常久这才接上一口气,呛得又一阵好咳。
那人恶狠狠地瞪了石珍珍一眼,抬手一掌向石珍珍呼去,把石珍珍扇一下子后退出十多步远,伴随着一声尖叫,石珍珍咚地跌坐在地,傻了眼,半天起不来。
那个人又用尽身力气,往常久的脖子卡了下去,常久眼看就命不能保,恰在此时,三支短箭呼啸而来,刷刷刷全部招呼到了卡着常久颈项的那个突厥男子的脖子上,有一支甚至把他的脖子穿了个透,那男子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浑身抖擞了两下,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然后呼呼呼又是三箭,射向勺磨的其他几个儿子,逼得他们连连后退,尚未住脚,又一波短箭飞来,几人见势不妙,也顾不得再收拾常久,拔刀夺门而出,只听得门外一阵惨叫,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很快便安静了。
门口处进来一个人,半截黑塔似的,常久看过去,且惊且喜,轻轻叫了一声,“阙律啜!”只觉喉咙处千万根针在刺一样,又止不住狂咳起来。看那射箭的样子,她便怀疑是阙律啜,没想到果然是他。阙律啜走近,默默地看着常久,半天不说话,渐渐地眼中蒙上了一层泪光。常久抑住狂咳,轻声问,“找到你爹娘了?”
阙律啜点了点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们杀死了我的娘,我爹下落不明!”然后越哭越凶,像个受尽委曲的孩子。
常久心下暗惊,是谁这么恶毒,竟然下手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正想安慰他几句,忽然门口又闯进来一个人,手提长剑,剑身上还淌着血,竟然是无名,常久惊诧莫名,刚待要问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他却已赶上前,一把推开阙律啜,不耐烦地骂了句,“哭个球,这是哭的地方么?”
一面看向常久问,“你没事吧?”常久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摇头,表示没事。无名于是踢了阙律啜一脚,“赶快带她离开这里!”阙律嗓忙抹了下泪,伸出一只胳膊,挟住常久便要往外走。
一直跌坐在旁的石珍珍却扑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叫,“你们不能带走她!我还要拿她换李临淮!”无名扫了她一眼,抬手将还在淌血的剑架在石珍珍脖子上,冷冷地说,“不想死!就闭嘴!”石珍珍立马住了口,哑了声。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阙律啜和无名带着常久扬长而去。
因常久的走失,使团队伍没能及时起程,仍在原地驻扎着,李临淮心里已被猫抓成了一团乱麻,他迅速派出一批又一批的精骑士卒向驻地外围扩散找她,他亦委托韩王等守着驻地,自己也跑出去找了。因常久的坚持,阙律啜和无名只把她送到驻地附近,便离开了。常久晕头转向地往自己的帐子处走,没走几步便晕倒了,驻地已有眼尖的妇眷发现了她,叫唤着,“快,大家看,好象是副使大人自己回来了……”
正惊慌地说着她这个事的众人们听见女眷的叫唤,都围了过来,正慌得六神无主的绿柳与圆月也听到了叫声,忙飞奔着赶了过来,拔开人群一看,见果然是自家小姐,浑身的衣服还湿漉漉的,忙挤进去,把自家小姐扶回帐子,赶紧准备热汤让她沐浴暖身。一时沐浴完了,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躺在床榻上,常久一直僵硬的身体,这才渐渐松软下来。
早有怀西遣人过来问候,常久忙让圆月跟了来人过去回复安抚。早有人报与韩王知道,韩王忙遣几骑飞速去告知散出寻找的人并禀报李将军,后半晌的时候,散出去寻找常久的精骑士卒便陆续回来了。
绿柳和圆月忙乱了半天,顾不得多问,等闲下来的时候,两前俯在常久床榻前,看着常久颈项处深深的勒痕,问她发生了什么,常久笑着摇头,什么也不说。
忽听得帐外有人报,“李将军到!”绿柳与圆月互看一眼,起身迎出帐去,打起了门帘,李临淮冷着脸,走了进来,圆月跟着也要进来,却被绿柳一把拖住了。
李临淮走到常久床榻前,静静地望着常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