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也要去?天子此子出行避暑,为何随行伴驾的人这么多?颇不寻常呢。”
“是呢。
“听我爹爹说,还要来一位突骑施的王子叫什么骨啜的。”
常久笑道,“如此说来,真是好热闹呢,刚刚我还奇怪怎么这么庞大的阵仗。崔琬,你知道么,萧将军也是要来的。”
崔琬面上微红,“快别提人家萧将军,人家又不喜欢我,这些日子,我的心已经很平静了,再不想这事了。对了,你堂哥来不来?”
“你说常恒?”常久摇头,“哟,不知道呢,好几天没见他的人影了,他一忙起来便不回家。”
“你堂哥为啥住你家,他自己的家呢?”崔琬有些好奇,似是不经意地问。
“我伯父不是西州长史么?一家常住西州。我伯父六个儿子,我爹娘不是没儿子么,堂哥回京任职后,就常住我们家了,虽没明着说,算是过继给我爹娘了。”
“哦。原来这样。”
正聊着,忽听得一阵马蹄杂沓声驰过,常久撩起窗帘向外面张望,却见太子殿下,萧烈,堂哥常恒,还有几位跟随的年轻将领,十分面生。
除此而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左小离奴、右小离奴、大娆、小娆竟然也随从在后。
简直不能更惹人注目。
崔琬也凑过来看,瞅着这一队人马簇拥着太子,飞驰而去,卷起一阵土尘。
又看见随后紧跟的四位妖娆女子,不由好奇问道,“这几位女子好俊的骑术,看容貌不似汉家女子,都是谁们?”
常久忍不住笑说,“敢于这么招摇过市不畏人言的,除了萧将军的侍女还能有谁?她们都是朔方大捷时的战利品,天子把她们赐给萧将军作侍女。萧将军当真是艳福不浅。可他竟然不懂得金屋藏娇,偏要带出来到处显摆炫耀。”
“哦,原来是她们。既然萧府内有如此多的美女,萧将军娶一位便罢了,何必前次大张旗鼓地相亲?”崔琬言辞之间,略有微怨。
“据我所知,那次相亲是萧老爷子极力主张的,萧烈十分不情愿,但他显然拗不过萧老太爷。萧老太爷既然如此安排,那显然是不欲孙子娶外族女子,又或者多少带些门弟观念,这些,寻常百姓家尚会虑及,更何况官宦世家的萧家。虽然,嘴上说出来,都是不在意的。”
“哎,我们皆是尘世中人,谁又能完全出尘脱俗呢?”崔琬吧气,这才放下轿帘,“倒是他们这男男女女,呼啸而去,像一阵风一样,肯定比咱们坐在车轿里爽快多了。”
“瞧你羡慕的,要不咱们也下去骑马,凉快去?”
“我可不会骑马。要会的话,早去了。”崔琬连连摆手,见常久说得轻松,“想来你是会骑的了?”
“会倒是会的。不过跟他们可不能比。一眼望去,便可知他们都是将军模样的人,天天都待在马背上的,几乎是马人合一,太子虽不像将军们,也常习骑射。咱们姑娘家家,就没有他们那么好命了。我小时候在西州时,倒是常骑马的。那地方地广人稀,不会骑马,便寸步难行。”
崔琬拉住房常久的手,目光盈盈,“常久,有机会你教教我吧,我特别喜欢,但是爹娘不同意,一直没机会学。”
“哎呀,崔琬,你这可是难为我了,我这骑马的本事,就是能自己顾自己,根本教不了人。萧将军骑术了得,去了华阴,要校猎的,我找个机会跟萧将军说说,让他教教你。”
“千万别。我可不想招萧将军厌烦。”崔琬赶紧婉拒,想了想,又问,“你堂哥骑术一定也很出色吧?”
“那是自然。我的骑术就是我堂哥教的。他特有耐心,也特别善于教人骑术。”
俩人一外投机。
果然华阴是个避暑胜地。
下了车轿,凉爽的风吹着,一扫长安城里的闷热,常久和崔琬只觉浑身清爽。
两人正在享受难得的盛夏凉风。忽听得风中传来一阵环珮叮当声,常久寻声望去,便见宇文贞与一位皇家装束的少女相伴走来。那少女玉肌皓腕、美目流盼,宛若出水芙蓉,二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宇文贞此时也看见了常久,脚步不由慢了下来,不住地盯着常久打量,目光中竟有几分敌意。
常久也看向她,淡淡地笑着,轻言细语,“崔琬,你不是想见长安第一美人么,来了。”
崔琬回首,正好把宇文贞看得真真切切,不由地瞪大了眼仔细打量。
谁知宇文贞见崔琬直视她,目光中便多了一丝轻蔑,路过常久和崔琬的时候,恰恰扭过脸去跟身旁的少女说话,视常久与崔琬二人如无物一般。
一阵香风袭来,随即便又飘远。
崔琬与常久相视一笑,崔琬轻轻说,“是不是传闻言过其实了?”
“还好。”
“她旁边的那位少女倒是挺惹人耳目的,你认识么,常久。”
常久蹙眉,“好生面善,应该是哪位王爷家的郡主,哦……想起来了,似是陈王的爱女。”
两人正谈论着,刘公公尖细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二位姑娘,太后请姑娘们过去说话。”
冷不防的两人,着实被吓了一条。
两人忙随了刘公公来见太后。
“参见太后。”
二人盈盈跪拜,太后忙着人扶住,“外边不比宫里,繁文缛节能免则免,这样你们自在,哀家也不累,咱们皆大欢喜。来,近前来说话。”
太后先拉了崔琬的手,笑容满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