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俩丫头会反天么,她们那么维护你。哎,那个圆月怎么回事,一口一个我家萧公子,又一口一个我家小姐的,都把我搞糊涂了。”
“圆月是萧烈将军府里的丫头,他去朔方之前,非要把圆月给我,我拒绝不了,只好留下了。”
“哦,看来萧将军也是对姐姐用情很深的。那我太子哥哥怎么办?走之前,就听长安城里有传言,我父王好象也提起过,说那个宇文贞有意做太子妃,你不看那石姑娘那日也那么说。可是这次姐姐去送我,离开这么久,怕是对你不利呢。”
“岂止送你,还得去更远的地方,回到长安,怕最快也在二三年之后了。”
“哦,还另有使命?”
“嗯。我已跟你太子哥哥解除婚约,只不过太后已应了,你太子哥哥不肯认,但两三年过去,他不认也得认,他今年加冠礼后便要娶太子妃过门了。这是一定的。那个时间段,咱们怕是还到不了突骑施呢。”
“为什么要解约啊?太子哥哥多好的人物啊,你那个丫头形容得好啊,全天下的好词全加到他身上,他个个都担得起。而且我也知道,太子哥哥一直对你宠爱有加。你看那天华阴校猎,我跟他要小白兔,你跟他要锦雉,他心里眼里只有你的锦雉,才不管我要的什么小白兔。”
“正是你太子哥哥太好了,尤其是他的那个fēng_liú潇洒劲儿,好到让我自卑,让我害怕,总觉得他不属于我,更何况,他的确也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一后宫的美女等着他呢。我想想都不寒而栗。想着未来不知道有多少美女要从我这里抢走他,我便会噩梦连连,便会心疼到无以复加。是以,我心甘情愿退出,远远地望着他就好。”
“哎,姐姐,我们俩其实各有各的无,偏不嫁他。我呢,不爱骨啜王子,偏得嫁他。”
常久看着怀西,好一会儿,笑着说,“我一直被你天真童稚的小脸蛋给骗了,现在想想,你在华阴的那里童言童语,是不是都在有意无意地考验骨啜啊。”
“我当然得试试他,你说他一见面,把一头大灰狼砸在咱俩面前,他是想给谁呢?我可以不爱他,他不能不爱我呀,不然你说我小小年纪远去西域,嫁个我不爱,也不爱我的肥男,你说我伤心不伤心,他要么有点美色,跟太子哥哥那样的,或者次一点,跟韩王哥哥那样的,也行。你说他长得让人都不忍目睹,相对用膳都难以下咽,眼里再没我,我不得哭死?”
常久被怀西的话逗得笑作一团,浑身发软,“骨啜王子虽然相貌是有些太壮硕了点,不过,心还是细的,我那会儿就奇怪,想着他那么一大大咧咧的人,居然把个小姑娘哄得挺开心,你跟太子哥哥要小白兔,他忙去给你捉来献宝,原来你也是挺默契的。”
怀西笑得无邪,“是啊,不管我心里怎么想,我总得让太后看出来,我是非常乐意和亲嫁给骨啜的。这样,我父王就安心了,我娘的日子就好过了。”
常久叹气,只觉无限心酸,怀西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懂得为娘着想。反倒是自己常常惹娘生气。爹爹一辈子守着娘一个人,那怕娘只是生了两个女儿,爹爹也没有想过再纳个妾,生个儿子。伯父也是,一辈子只守着大娘一个,那怕再想要女儿也不肯纳妾。她从小长于这样环境,心思单纯。对于怀西小小年纪便多虑老成,实在是无法想像。
正想着,忽听得怀西又说,“姐姐,你知道宇文姑娘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么?”
常久想了想,“是你太子哥哥吧,你太子哥哥难得有谁是不喜欢的,太招人喜欢了。”
怀西摇头,“我觉得她真正喜欢的人是萧将军。”
“怎么会?天子给她和萧将军赐婚,她以患恶疾拒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怀西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想不通,不过,她还是接着说了自己的疑惑,“华阴校猎时,我注意到,太子哥哥跟你在一起时,她虽说不高兴,但也还撑得下去,可是,当萧将军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目光里是嫉妒得发狂的东西,狠不得把你撕碎呢。”
“哦。在华阴,她的确跟我吵了嘴,萧将军还来帮我说话,那她一定气坏了。”
“那可不!”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常久摇摇头,笑说,“想想华阴校猎还如在昨日,这转眼,咱们就到沙州了。”
“是呢,咱们离开长安,已差不多快一月了。听说咱们离开前,太子哥哥去了东都,这会儿怕是要回到长安了吧?”
“是啊。估计太子殿下还有我堂哥这会儿已在从东都返长安的回程中,他们都不知道我已离开长安在千里以外了。”
就是常久和怀西闲聊的当儿,太子正和常恒以及护卫随从们从东都返回,已至潼关,当日未时左右,抵达了长安。
太子未及回宫拜见太后和父皇,拎了满箱子从东都带回的稀罕玩意儿,心急火燎地与常恒和几个随从先直奔常府。
一推开常府的门,便嚷嚷起来,“常久,常久,你快出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慌得守门人叩拜过后,一溜烟去禀报常夫人了,常祥忙扶了常夫人迎出院子来,先跟太子见了礼,嘴里说着,“太子殿下,恒儿,你们可是回来了。”
眼中却已落下泪来。忙抬手用手中的帕子拭了去。
常恒心里觉得不对,忙先给婶娘下跪请安,起来扶住她另一侧的胳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