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磨平心中的伤,岁月却让痛变得更深。
沈青杨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正如自己在酒桌上跟兄弟们所言:迈不过这个坎!非洲之战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三个月来自己就如钟表的发条一般,时刻紧绷着心弦,时刻准备着战斗,时刻想着报仇!若不是老爷子昨晚的一番劝慰,他是不可能放下这些而从容面对的。
很难得的从容。凌菲所提供的相关信息并不完全,但十年前的事情在沈青杨的心里有了一些思绪,要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就要把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重新整合,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大睡一天一夜!
夕阳的余韵染红了东小岛的沙滩和草树,海风吹过掀起徐武良长长的头发。惨白的脸埋在头发里,面前是一堆黄土垒成的坟包,这里便是爹长眠的地方。涛声阵阵,冷风习习,一种落寞的痛苦占据着他整个身体。
“你自由了,感到高兴才是!”身后传来苍老不堪的声音,若有若无,但每个字都砸在徐武良的心上。
徐武良跪在坟前,沉默不语。
“苦难是一块磨刀石,只有经过它的磨砺人才会变得强大!”童百川佝偻着老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很强大,所以你要倍加努力!鬼影堂覆灭只是一小步,你走的很辛苦,我心里有数!”
“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打扰我!”沙哑的声音,有些愠怒,却更为冷漠。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但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理智地看待你爹的死,或许你会更轻松地做事!”
徐武良回头,正看见一张苍老却令人惊惧的老脸!脸上横贯着一道伤疤,从额角到下巴,在夕阳的光晕下显得十分诡异。徐武良冷笑道:“你的样子好丑,很令人恶心,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消失!”
童百川的目光一滞,露出一丝怒意却又淡淡一笑:“你爹与我的合作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我们的计划十分完美,联合共赢,共同御敌,甚至全盘剿灭他们也不在话下。但现在出现了一点小事故,因为多了个计划外的人!”
“你们的狗屁计划已经终止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执行那计划,你也不要烦我。”徐武良起身拍了拍手:“曲终人散,你该醒醒了!”
“少爷,你说错了,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是结束了?”
“我爹死了,所有计划都跟我无关!”
“我说的是我们的计划!”
“没兴趣!”
童百川望着徐武良落寞的身影冷笑道:“难道你不想给你爹报仇?如果不是英田一郎从中作梗,你爹怎么会着急实施那个计划?如果不提前采取行动又怎么会暴露我们的目的?要知道,鬼影子一死就不会有人阻挡住你的脚步,除非你自己愿意停滞不前!”
“我爹是受到了你的蛊惑我才被你们软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在我面前假慈悲,小心我会翻脸!”徐武良盯着童百川阴狠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向沙滩方向走去。
“难道你不想报仇?”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说错了!那是我们的事,当初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你爹就不会惨死!现在亦然,如果你足够强大,你的仇很快就会得报,你的目标立刻就会实现,那东西……我劝你还是以大局为重!”
徐武良停住脚步,盯着童百川那张令人厌恶的老脸忽然冷笑:“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咳咳!独木难支,桥何以过?这世界上联合才能共赢,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童百川浑浊的老眼充满yù_wàng地看着徐武良:“人死如飞烟,人走如灯熄,把自己困在无妄之中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已经帮你除掉了鬼影,除掉了远山文雄,你我再无瓜葛!”
“这话跟我说我会感谢你,不过可不能跟外人说,让别人笑话!这次行动我比你了解得多,若不是血影,你是不会成功的,况且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可有可无,但我会向上峰给你邀功请赏,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希望你就此泯灭!”童百川背着双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徐武良的脸变得苍白,他说的对,如果沈青杨不出现,他也许还在三湾船队的据点苦守而不敢采取任何行动,如果不是跟着沈青杨一起行动,鬼影绝不会如此轻松地覆灭!老家伙永远也不知道兄弟之间的感情,因为他没有兄弟,更没有感情!
“用不着激将法,我知道你现在很倚重他,不过我告诉你,他跟你是两路人,道不同不与为谋,或许在某一天你会死在他的手里,童老,您说呢?”徐武良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童百川望着徐武良的身影,老脸抖索了一下。不能为我所用便被我所弃,不管他是谁!
凌家老宅。沈青杨躺在床上摆弄着一把黑色的小刀,这东西是在古矿密室得到的,小巧精致,刀刃却不甚锋利,黝黑的刀身泛着精光,几乎可以映出人影来。
老爷子的话始终萦绕在心头。他的要求很奇怪,那三个人都很难找,聪明的蠢人、活着的死人和鬼!如果说二爷是第一种人,那第二种人是谁?是英田正还是四地忍者?第三种人呢?能够称得上“鬼”的人的确不多,鬼盗叟和鬼影应该居其一,鬼影死了,不可能是他。
“青杨!”
门外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还未等沈青杨起身,门便打开,凌菲婀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