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卿若解了秦子沉身上的崩带,等着阿南送来东西,重新给秦子沉用了自己做的药,这才重新包扎好。
这一番操作下来,她的灵力也耗得差不多,累得不想动弹,干脆坐在了脚榻上,靠着床边看着秦子沉。
她还是头一次看秦子沉的睡颜。
他的脸因为失血而苍白,却半点儿也不影响他的俊逸,同时也消去了他平日的清冷,让他多了一份平和。
杨卿若支肘在床榻边,看着看着,手不知不觉的伸了出去,抚上了秦子沉的脸。
方才绷着弦抢着给他治伤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闲下来,她心里却是一阵接一阵的心疼。
别看他深得秦府人的疼爱,可实际上,他也是很不容易的吧?
要不然,他何苦要装病示弱?
“少奶奶。”廖师傅出现在门口,身边的阿南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您累了大半夜了,过来吃些宵夜吧。”
杨卿若瞬间被惊醒,忙收回了手,抹了一把脸,压下脸上的滚烫,镇定的起身:“谢谢廖师傅,我正觉得有点儿饭。”
阿南将食盒放到了外面的桌上,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将空食盒提在手上,退到一边,目光落在了秦子沉身上。
“少爷何时会醒?”廖师傅看着杨卿若过来,问道。
方才杨卿若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对杨卿若的一点儿不满,也瞬间消失。
很显然,这位不被人待见的少奶奶其实心里也是有少爷的,自家少爷总算也有了一个真心相待能知冷知热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对杨卿若的印象大大好转。
“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吧。”杨卿若应着,看到桌上摆着一碗银耳燕窝粥,还热气腾腾的。
“我已让人在隔壁准备了被褥,少奶奶今晚就住在隔壁吧。”廖师傅说道。
“不用,我晚上就在这儿。”杨卿若直接拒绝。
她不放心秦子沉的伤,守在这儿才能安心。
“这儿有我们,少奶奶不必担心。”廖师傅仔细着措辞。
“你们知道怎么护理?万一他夜里起高热呢?还有夜里要用的药,你们知道怎么喂?”杨卿若想也不想的反问。
“这……”廖师傅一时词穷。“我可不希望我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半夜又出事。”杨卿若板着脸,第一次对他们展露她的强势,“我知道你们在防着我,我也不想多作什么解释,我只想说,他一天是我的夫
婿,我就一天不容许他出事。”
她的人,还得她自己护着。
而他们,她都不相信。
“少奶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廖师傅被斥,态度却越发的好了起来,解释道,“我只是怕少奶奶辛苦,而且,我们都在呢,有什么事一定会及时通知少奶奶的。”
“他出事的时候,你们不在?”杨卿若直视着廖师傅,问道。
他身边从来不缺人,却还是伤成了这样,这到底是他又在拿他自己做局还是他身边的这些人无能?
“这……”廖
师傅顿时词穷,脸色讪然。
秦子沉出门做事,身边自然是少不了他们的,可是,他们却还是没能护好他,这确实是他们失责。“廖师傅,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守着这儿,等他过了今晚的危险,我肯定不会干涉你们的事儿,这样总行了吧?”杨卿若敏锐的察觉到了廖师傅的难堪,缓和了
语气补了一句。
她也知道廖师傅的身份,秦子沉受伤,他们心里也未必好受,自己方才那一句虽然没有质疑的心思,却也扎了他们的心。
“那就辛苦少奶奶了。”廖师傅想了想,不再坚持赶杨卿若去隔壁。
阿南倒是没什么意见,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声不吭。
廖师傅又叮嘱了几句, 退了出去。
阿南跟在后面。等杨卿若用完了银耳燕窝粥,阿南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默默的摆在桌上,又立即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他又扛着一张窄窄的竹床板进来摆在了秦子沉的床榻前,接着又
出去一趟,送来两床被褥放在上面,这才又带上门出去。
杨卿若看着这些,哑然失笑。
阿南虽然面冷,这性子却是极细腻的,也难怪秦子沉会让他贴身跟着照顾起居了。
简单的洗漱过,杨卿若又去给秦子沉把了脉,见他脉像渐渐稳定,这才放心的过去铺床。
阿南送来的两床被褥都是全新的,被子被熏过香,只是这香里还带着新布的桨味。
“廖师傅,今晚属下来守着吧。”外面,传来小声的问候。
“不用,今晚我和阿南守在这儿,你们去外面巡防,告诉兄弟们,全都打起精神来,务必要细心谨慎,不得有误。”廖师傅严肃的拒绝。
“是。”那人又退了下去。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安静。
杨卿若知道那是廖师傅和阿南他们巡夜守护的声音,笑了笑,和衣睡下。她心里记挂着秦子沉的伤势,也不敢深睡,后半夜,她每隔半个时辰便起来给秦子沉把脉一次,喂一次融了灵力的水,好在,这些有灵力的水效果奇佳,再加上秦子沉这
段时间经她的灵膳调理,身体恢复得不错,她担心的高烧一直没有出现。
凌晨时,杨卿若终于放心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有些不知晨昏。
只是在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