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餐厅的,在朱毅告诉她鲍伟来电话的事情时,她的脑子象炸开了一般,一片面糊。
上车后,朱毅也没有说话,张峻感觉到气氛很是沉重,本想说笑两句,但想到和舒逸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竟然忍不住眼睛也湿润了。
朱毅望着车窗外的车流,心里莫明地悲哀。虽然他也不相信舒逸会出事,但这么多天了,舒逸却一点音信也没有,这不符合舒逸的风格。他甚至都不敢到警察局去了,他怕自己的担忧变成现实。
车子在沪海市警察局法证中心的楼前停了下来,鲍伟已经等在了门口。
“朱先生,沐姑娘!”鲍伟几步上前,一脸的沉重。朱毅点了点头:“你好,鲍局。”两人握了握手,鲍伟也不多话,在前面带路。看到鲍伟那样子,沐七儿的心更冷了,沉到了底。鲍伟和舒逸是打过交道的,他自然应该能够分辨,而鲍伟的表现,不是证明在他的心里已经认为死者便是舒逸了吗?
沐七儿强忍着悲伤,她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舒逸真的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她都一定要亲手为舒逸报仇。沐七儿的心里此刻一半是悲伤,一半是愤怒。
鲍伟领着三人来到三楼,他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房间里面有三四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在忙碌着,鲍伟带着他们进了里间,只见中间的台子上躺着一具尸体,白布盖得严实。朱毅伸出手想要掀开白布,沐七儿叫道:“老师,能让我来吗?”朱毅点了点头,退到了后边。
沐七儿慢慢地走到床边,她伸出手,两个指头拈住了白布的一端,颤抖着把白布揭开了。入眼是一片血肉模糊,沐七儿和朱毅根本就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舒逸。
沐七儿扭过头,对朱毅他们说道:“老师、鲍局,能让我单独在这呆一会吗?”鲍伟看了看朱毅,朱毅朝他点了点头,接着二人带着张峻走出了里间,朱毅顺手将门带上了。沐七儿闭上了眼睛,把白布给完全掀开了,她微微扭了扭头,对着尸体的腹部,微微张开了眼睛,随着她眼睛的睁开,脸上的阴郁竟慢慢地散开了。
这人不是舒逸,不是!原本沉到谷底的一颗差点死寂的心慢慢地复活了。
沐七儿转身冲出了房间,跑到了朱毅和鲍伟的身边,她的情绪很激动,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峻说道:“沐姐姐,怎么了?”沐七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这人,不是,不是舒逸!”朱毅和鲍伟的眼睛一亮,朱毅说道:“你怎么知道?”沐七儿的脸微微发红:“我,反正我肯定他不是舒逸!”
朱毅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我就说嘛,这小子哪里这么容易死?”鲍伟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张峻摸着后脑勺,不解地问道:“沐姐姐,人都成那样了,你怎么能肯定?”朱毅打了一下张峻的头:“问什么问,你沐姐姐说不是就不是嘛!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鲍伟把三人送到了楼下,朱毅说道:“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打个电话给我。”鲍伟说道:“嗯,好的。”
沐七儿听了朱毅的话,她又说了一遍:“我都说了,那人不是舒逸。”朱毅说道:“我知道,这是程序,严正还在等我的电话呢。”
张峻问道:“回酒店吗?”朱毅说道:“去马新兰的住处。”张峻楞了一下,朱毅的思维太跳跃,他根本就跟不上。朱毅又说道:“打个电话给莫东,让他安排人在叶恒修身边,一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接近他。”张峻问道:“你是说那个有名的音乐家?”朱毅点了点头:“对,舒逸在这点上分析得不错,对方是个很自信的人,所以他的目标应该就是这个叶恒修。”
张峻问道:“那他指名的那个鲍伟呢?不会还真是鲍局吧?”
朱毅点了点头:“应该就是,鲍伟最后一次和舒逸见面的时候提到了他预知车祸的那件事情你们还记得吧?”沐七儿和张峻都点了点头,朱毅继续说道:“这符合前面几起案子的前兆,只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使鲍伟获得这种预知的能力?”
张峻问道:“那鲍局的预知是真实存在的?这么说李一鸣的预知也不是假的了?”朱毅说道:“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沐七儿有些懵了:“既然李一鸣和鲍局都有预知的能力,那么他们怎么可能受到他人的操控而去杀人呢?这说不通啊!”
朱毅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说不通的?他只要在最后一次让你被假象蒙蔽,那么你是不是会凭前几次的预知,很轻易就相信你预知到的危险一定是真的?当你被一种预知到的危险困扰,近乎恐惧的时候,你的理智就会渐渐被淹没,取代的则是一种冲动,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避险,甚至会不择手段。你们假设一下,当鲍伟最后一次预知的是来自叶恒修带来的威胁,而这种威胁甚至会危及他自己或者家人的生命安全时他会怎么办?”
听到朱毅这样说,两人都不说话了。确实,在这样的情形下,预知与现实之间的时间差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在来不及做出应急反应的时候,人往往就凭着冲动而做出选择,那么鲍伟亲手杀死叶恒修的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
朱毅又说道:“至于为什么先让人去盯住叶恒修那边,原因也很简单,既然我们已经认定这个叶恒修就是对方的下一个目标,他们要准确的对叶恒修实施打击,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