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良战战兢兢的上了马车,上车以后不太敢抬头打量这人,只是心里不免困惑杨家的心腹众多是不假,不过貌似没听过哪个马先生,因为以杨家的强硬武风还没听过哪个文人能以幕僚或者师爷之身而闻名。
对于双极旗在册的将领他也有过研究,但凡王府嫡系出身的也并无姓马者,所以这位马先生的出现一时让进良脑子晕沉无从反应。
马车在京城之内穿梭,但看方向却不像是要出城。黑暗中马六坐于内里闭目养神没有说话,进良拳头紧了紧,但还是忍住了想逃跑的冲动,嘶着声试探着问:“这位大人,不知道您要将奴才带到何处。”
“安全的地方,一个比镇王府更安全的地方。”马六诡异的一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公公只管放心吧,想杀了你在王府内就可动手不必这样大费周折,王爷既然许诺了肯放你一条生路,那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你落入皇上的手中。”
“奴才谢王爷大恩了。”进良松了口大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他说的也不错,镇王要杀自己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简单,又何必大费周折。
马六高深的一笑,闭上眼后又沉默不语。此时进良的心已经不忐忑了,左右伸头是一刀,缩头又是一刀,既然镇王没杀自己的意思,那自己又何必在这自寻烦恼呢。
哎,随遇而安吧,是生是死自己也无从选择。
天上繁星遍布,眼下的京城戒备森严,入了夜每个城门都按规矩实行了宵禁。马车在城内兜了大半个圈子,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有人跟踪,所以马车行进路线很是诡异连车上的进良都被饶晕了。
车外很是安静,但依稀可以听见不少兵马巡城响亮的脚步声,想来应该是深夜了。这马车前头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兵马阻截拦查的时候只是出示了一下印信立刻放行,这一点进良听在耳里不免的有些困惑。
按理说惺帝和温家是不敢得罪镇王不假,可他们也得堤防着镇王才是。如果这是镇王府的马车那深夜鬼祟的出行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排查,恐怕刚有马车出府就已经上报到了温迟良的幕僚手中,毕竟镇王得罪不起总不能王府的一个马夫也得罪不起吧,皇家的人选择了隐忍但也不至于窝囊到这地步。
新皇登基后京城内的氛围一直很是紧张,寻常的文武百官碰上这种查问也不敢造次,毕竟谁都怕态度太过嚣张会让温迟良不满,所以巡兵这么轻松就放行于理不合啊。
就在进良心生疑虑的时候,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听马蹄传来的踩塌声想来停靠的地方脚下是一片平坦结实的青石,这种青石板子的路在京城可不多见,眼下停靠的地方绝对是达官贵人家的门前。
进良顿时心生警惕,不过马六却看不见一样,笑呵呵的一抬手:“公公,请吧。”
进良也不敢多问,答应了一声随着马六一起下了马车,只是这一下顿时傻了眼。整条胡同看似幽静无比但却戒备森严,看不见半个行人但一路上都有兵马把守着,胡同里数步一个火台,这等的肃然之风比起宫内的禁军也毫不逊色。
士兵们个个虎背熊腰,眼见来人也是目不斜视。胸口若大的师字特别的显眼,进良从震惊中马上回过神来依旧瞠目结舌,千算万算但没想到他说的安全之地居然是师家府邸。
“劳烦通传一下师大人,马某来拜访。”马六呵呵的一笑,将印信递给了看门的守将。
“先生稍等。”守将不敢怠慢,一看马六持的印信竟然是师俊亲自发出的,客气了一声立刻转身进府。
马六一脸的悠闲自得,但进良已经吓得是面无血色了,忍不住凑上前去咬牙切齿的说:“马先生为何带我来此,这师俊可是温家的爪牙啊,奴才到这无异于自投罗网。您若想杀我的话只管给个痛快就好了,何必将奴才推进火坑里。”
“公公稍安勿燥。”马六淡漠的一笑:“京城里镇王府是安全,可比之安全的却是师家师俊的府邸,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难道公公觉得大内高手敢来搜寻师府么?”
“先生不要故弄玄虚了。”进良苦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不假,可自己眼下是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与他们是一丘之貉的师俊怎么可能会庇护自己。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谁不知道,老温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师俊的头上,毕竟大水是不能冲了龙王庙。而师俊眼下是手握津门大军的兵部尚书,在温家的派系里可谓是个种翘楚,自然大内高手和巡查兵马也不敢得罪他。
“公公,我可没开玩笑。”马六摇了摇头,一脸狡黠的说:“皇家的人敢监视镇王,监视双极旗大军的动向,但他们恰恰不敢监视师府。温迟良如何的老谋深算也不会浪费这种没必要的精力,若是因此得罪了师俊反而不划算,所以您就放心好了,这师府可是比镇王府安全百倍的地方,周围连一只敢于觊觎的苍蝇都没有。”
王府门口的守兵们个个全神灌注,但也没人理会这边的窃窃私语,但进良到底是做贼心虚,始终低着脑袋不敢抬起头来,身怕被别人认出他的身份。
马六见了不禁宛尔一笑,心想你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谁不怀疑啊,这些士兵若不是训练有素的话早就把你拿起来盘问了。
进良压低了声音想再问,不过这时守将已经走了出来,客气的一抬手说:“我家大人恭候多时了,两位里边请。”
“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