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悟虽说为人飞扬跋扈,眼高于顶,但在他爹李楽和言归一面前也不敢胡说八道,只得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下。不过却略过了暗算和切断方澜手筋的事,只说轻伤了方小旗。
“胡闹!”李楽一改平常懒洋洋的口气,略带怒气地训斥道。“那几个拦路抢劫的闲汉,杀也就杀了,算不得甚大事……但你打太玄金刀的主意干嘛?你可知道那位方小旗背后……”
“李兄。”言归一突然出声,向李楽略微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接着,言归一转过头来,对李开悟道:“开悟,这件事,你做的属实欠妥。首先,即便是对付强盗,你的护卫就能应付,何故非要放出僵尸伤人?其次,你与我部方澜为难,还打他金刀的主意,就更是不该了。待会儿,我将治安营的人找来,你跟其将其中原委解释清楚。”
“言伯伯教训得是。”李开悟此时低眉顺眼,完全没有在苏权和方澜面前的跋扈。
“苏权和方澜他们二人呢?”言归一问道。
“他们……应该就在后面。”李开悟道。
言归一点点头,不再多言语,吩咐手下人带那名断手的护卫前去医治。
言归一领着二人走进屋内,介绍道:“各位,这位就是李兄家的公子,李开悟贤侄。”
吾左明笑吟吟走上前来,拍拍李开悟的肩膀,赞叹道:“好啊,果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贤侄正值大好年华,一表人才啊!”
李开悟望望自己的父亲,不知道眼前这个胖老头该怎么称呼。
李楽面无表情,没有出声。言归一则是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吾左明吾郡守,你称呼一声吾伯伯便是。”
“谢吾伯伯夸奖,开悟汗颜。”李开悟恭恭敬敬躬身道。
“好好好,不错,很不错。”吾左明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言归一手掌往成太方向虚抬,又介绍道:“这位和你父亲一样,也是驱邪司的大人,成太兄。”
“成太?”李开悟心中暗惊,“莫非是那绯目狻猊成太?他不是在王都吗,怎么到了寰州?”这样想着,眼睛忍不住朝成太眼睛瞟去,果然在成太狭长的眸子中看到了淡淡红光,异常凌厉,令人惊惧,忙把眼收了回来。
“成伯伯好。”李开悟这次躬得明显更低点。
“李贤侄。”成太点点头,并未像对吾郡守那般表现得很热情。
……
言归一安排妥当众人,踱步到了使司门口。
“佥事大人。”上来一名驱邪司校尉。
“叫你们总旗来见我。”言归一道。
“是。”
不多会儿,一个身着黑色衣袍,其上纹有金色狴犴图案的总旗匆匆赶来。
“佥事大人,在下总旗凌云翼。”
“你带人,到朝语门口附近,找一下方澜苏权两位小旗。”
“是。”
苏权骑马带着方澜,终于走到了朝语门。为了避免颠簸,苏权特意走得很慢。
门口先前和方澜打趣的兵士头目见状,惊道:“这位小旗,方小旗……这是怎么了?”
“他中了暗算,又受了刀伤,速速放我进去。”
“好。”兵士头目也不多做纠缠,急急忙忙招呼人放行。
此时一名总旗,带着四五名小旗和几十名校尉刚好策马赶到朝语门。一见苏权和趴在马上的方澜,顿时勒住马匹。
“苏小旗,这是……方小旗?”凌云翼吃了一惊,问道。
“嗯,他中了别人的暗器,晕过去了。这位总旗大哥,你可知道附近何处有医馆?”
“府里就有专门的药师,解毒找他们最好。”
“那就好,我们走吧。”
言归一这边正和众人闲聊,过来一名校尉在其耳边低语一阵,言归一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与众人简单作个别,便随那校尉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言归一一进门,就看到使司里的药师正在给方澜诊脉,旁边还放着一卷拆下来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
“言大人。”苏权行了一礼,随即将事情完整地叙说了一遍。
“哼,李开悟此子,竟如此跋扈。刚才问他情况,竟还和我打马虎眼。”言归一冷哼一声,微微动怒。
那药师此时已诊脉完毕,起身对言归一说道:“方小旗性命无虞,只消多躺几天。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毒,着实有点奇怪,好像是消失已久的颠沛散。”
“颠沛散?”言归一眉毛微蹙,似是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问道:“是三年前消失的飞花林问用的那个颠沛散吗?”
“老朽正是这样怀疑的。”
“林问……”言归一喃喃道,随后侧过身去对苏权道:“你随我来。”
苏权不敢迟疑,紧紧跟上。
使司一角一处厢房,李晟云一行带来的侍卫正在那里休息。
“将那些护卫,都请到东边的厢房去。”言归一吩咐了一声,随后带苏权上了二楼。
“你看看,是哪一位。”言归一带着苏权站在二楼窗户前。
话刚说完,厢房里正在休息的护卫,在驱邪司校尉的招呼下开始陆续走出,前往东边的厢房,嘴里嘀嘀咕咕,显得十分不满。
“走在最后面那个,满脸伤疤,左手一直抖个不停那人。”苏权道。
“嗯……”言归一把手放在下巴上,开始沉吟。
不多时,言归一放下手,“看来就是了。”言归一自语道。
说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