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租住的区域附近,有着很多送外卖的小餐馆,里面家常小炒菜、炒饭炒面麻辣烫烫面,主营,销售也最好。
一千二百块钱在兜里揣着,之前天佑会规划每一天的花销,至少要在每一个月的前十五天,确保自己这些钱交完房租和预留一点交通费之后能够生存下去,现在不必了,甚至于明天的房租,他都不打算交了。
“老板,一盘鱿鱼炒面,一盘香辣肉丝,再来一瓶啤酒。”
“好嘞。”
会多看天佑一眼,却不会多说什么,开一家小饭馆的老板每天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在这一代居住的北漂很多,像是这样突然之间改变了日常生活状态的人,成功只占极少数,多数都是准备要打道回府了。
天佑在这家店吃过几回麻辣烫和炒饭,那还得是他接到群演的戏拿到钱了,不然平日里都会在出租屋的公共厨房内,以最小的花销做出一顿能够有营养的餐食。
天佑喝了三瓶啤酒,一盘香辣肉丝吃光,炒面几大口就扒拉干净,里面的油汤都没浪费,最后几口面蘸着汤送入口中,他在喝三瓶啤酒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以说是多方面因素考虑后的决定,也可以简单理解为老子想家想妈的决定。
他要回家。
昨天的电话他根本没考虑回去不代表他的心里就好受,拥有那样一双父母,天佑始终觉得是自己几生修来的福分,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没有做好,曾经的年少轻狂给他们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出来混了几年没有成功也没脸回去。
现在,不怕了,因为他笃定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成功。
这里他住够了,也没有什么留恋的,或许昨天之前刘东算是自己北漂之中认识的好哥们,现在这座城市,不,是这座城市这里的偏安一角,他再也不留恋了。
天佑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心里告诉自己想好了,那就马上做,自己的房租是到明天,他绝不想后天早上还看到房东那张满是横肉的脸。
到附近的自动提款机,存入三百元,存钱的时候他苦笑了一声,自己刚刚将一千二百元的工资取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存回去了。回到出租屋,不用贴近那‘直播间’的房门就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鬼哭狼嚎,或许,平日里别人对自己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有网了,不用再用3g网了,天佑上网买了一张从首都燕京到自己东北家乡梅城的火车卧铺车票,也过了所谓给惊喜的年纪,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妈,我后天中午到家。”
“好,好,妈让你大姐夫去接你,好,好……”
面对着母亲电话里激动的状态,天佑很想喊一声妈我想你了,他忍住了,不是大老爷们觉得酸,他只是觉得男人不该说,而是做,当他下定决心要回家那一刻,什么完美主播系统,什么成功衣锦还乡,都觉得是废话,当时他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天佑,你也自诩是个爷们?就算千夫所指,是不是你该回去扛起这一切,而不是以我到外面不成功不回去这样的屁话,让自己躲出来,不尽孝道,还让父母去在家里赚钱,大姐嫁给一个残疾人来补当年自己捅出来的大窟窿。
就算孑然一身,怎么了?
就算混了几年一事无成,怎么了?
没有完美主播系统,又怎么了?
大不了,我这一身气力,去帮家里种地干活儿,至少一年收成的时候,也有一份笑容去面对父母。
这一夜,天佑失眠了,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嘴角含笑的进入梦乡,想通了想透了,不下那个决定回家他永远不会意识到,心里早就已经想要回家了,缺乏的不过是他一直以为自己从不缺乏的勇气而已。
系统,没给他带来物质的生存形态改变,却先打开了他锁着四年的心结。
九点三十分,手机闹钟响起,天佑猛的睁开眼睛,下一秒他想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当眼皮搭下来三秒钟之后,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晃着脑袋,用双手狠狠揉搓自己的脸颊。
上午十点到下午八点,每天拥有十个小时的爬麦资格,你爬不爬是你的事,即便你一个月不来也不会有人管你,但赚钱是自己的事情,昨天那种感觉,天佑还想去拥有。
打开电脑,登陆乐乐,进入到这个叫做‘金曲欢唱’的子频道,看到自己的账号状态已经变成了会员蓝马甲,点击上麦序,很顺利的上到麦序之上,麦序的位置,十七,很靠后的麦序,不过对于天佑而言刚好,足够时间去洗漱和吃点东西。
洗刷完毕,到旁边买了四个包子一杯豆浆,回来的时候看到房东,不等对方开口,天佑笑道:“马叔,刘东走了我也要回去了,今天晚上的火车,不欠您的房租,明天您就可以安排人住进来。”
“嗯,我看看,是不欠,回去好,在这地方没什么意思。”房东翻看了一下整天放在腰包里的小记事本,确认天佑不欠房租,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无喜无悲,他这里不缺人住,每个月也总会有一些人离开,人来人往的频率要比那些北漂在燕京奋斗工作的居住区域,大得多。
一个只有两千多人不足三千人的子频道,濒临被取缔重新编组主播开新频道,原本频道里的主播,爬麦的人也少了,不然以一个五六千人频道的爬麦效率,天佑之前每天至多唱五首歌。
人少,主播也少,观众少,爬麦的人也少,之前十七的麦序,按照正常计算,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