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子时,街上已是冷清,家家户户皆已闭门而睡,惟有那一轮弦月悬于天际,月光皎洁。
赵惟吉与陈嫣然携手而行,本以为宅院应该也是漆黑一片,却没想到,在他们离宅院数十丈之距的时候,见到宅院灯火通明,老远处依稀可见一人影倚靠在宅门边,双眸凝视远方。
再走进一点,便知原来那个人影竟是宁心雨,还未等赵惟吉启口说话,宁心雨已拔足朝自己他奔来,待奔至赵惟吉跟前一丈之距,她却突然顿足,待看见来人正是赵惟吉的时候,她倏然扑在赵惟吉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熊腰,将头深埋在赵惟吉的胸膛,檀口轻启,道:“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赵惟吉只觉怀里伊人微颤,便知她定是哭泣了,忙伸手覆上她的玉背,轻抚几下,柔声道:“嗯,雨儿,我回来了!”
陈嫣然在一旁看着二人相拥,心里一点嫉妒的情愫都没有,反而心莫名的悸动,良久方道:“好了,起风了,且先回去。再一一细说!”
“对……对……然儿说的对,雨儿,来,随相公一起!”说着,赵惟吉一手牵着陈嫣然,一手牵着宁心雨,边走边想:“若是萱儿在此,我这一生也无憾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刚一入宅院,便见宁心雨启口说道:“相公,要不要去将杨大哥他们叫起来?”
“不必了,不用惊扰他们,夜已深,雨儿,你也快去休息吧,然儿,你也是!”赵惟吉说道。
陈嫣然轻嗯一声,随后不理会一脸疑惑的宁心雨,自顾自的领着她离开了赵惟吉朝厢房而去,至于赵惟吉,在她们走后,去了厨房,打了一点水,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迹,便也回了房。
赵惟吉取出火折,晃亮后,便未用它点亮屋里的蜡烛,而是就这样借着微弱的月光和火光,从怀里掏出聂梓萱留下的信,张开一看,赵惟吉一字不落的将信上的字一字一字的细细默读:“陈睿,第一次见你,应该是在汴京天香楼,只是那时候便未细看,只是觉得你这个稚子长的还算清秀,年纪轻轻便逛花楼,便想着,将来长大了,你应该也会是和那李仲寓一样,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却并未留下任何印象。匆匆一别,再次相见,你已成长了不少,萱儿根本已不认得,之所以对你兴趣是因为你的名字叫陈睿,不是那个陈睿,而是著写了‘天龙八部’和‘神雕侠侣’的那个说书人陈睿,对于神雕侠侣的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萱儿也曾向往,只是杨过总归只是杨过,而萱儿也不是小龙女,从不奢望能有一个杨过爱慕萱儿。几次接触下来,萱儿已知说书人陈睿亦是当今皇上赵惟吉,便又刻意在你面前上演了一场逃亲的戏,其实,也不算都是戏,萱儿一直都想拒绝,可是苦于没有借口,于是就将计就计,一举两得,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聂梓萱自问智慧不差于任何男人,却还是败在情这个字上。你几次奋不顾身的相救,不经意入了萱儿的心房,可萱儿是圣月教的圣女,绝对不能谈情感之事,而你,不仅是萱儿的敌人,又是萱儿克星,命中注定。当萱儿知道,你只有七日之命,而萱儿也只有十日的时候,便想任性一次,随心胡闹了一次,便是穿上了嫁衣嫁给你赵惟吉为妻,其实萱儿很开心很开心,可是上天像是在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居然在我临死的告诉我,我只是魔教尊主醉酒之下的产物,我娘,我从来没见过,我一直所信奉的,却又是这么的可笑,本以为死了就结束了,可是,天不遂人愿,萱儿,还是被救了,活了,萱儿却未曾开心,我爹他虽然致死都不认我,可我还是想认他,毕竟这二十年来,将我抚养长大,教了我一身的本领,只是,对于他昔日的所作所为,萱儿也曾盲从过,如今已知是错,萱儿想去弥补父亲的过错,相公,允许萱儿这么叫你一次,你不要因为萱儿的离开而难过,因为有嫣然姐姐和雨儿妹妹这么好的女子陪伴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至于萱儿,只要你能偶尔想起,萱儿便不甚欢愉,不用担心我,萱儿不会寻短见,能重获一次已是上天赐予的最大的礼物,萱儿一定会好好珍惜,梓萱顿笔!”
不过百余字,赵惟吉却用了一个时辰阅完,他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摺叠起来,放回怀里,呢喃自语道:“萱儿,我放你几年自由,几年之后,你若不来找我,我一定寻遍天下,将你找回,呵呵,到时候,后果自负!”一语甫毕,赵惟吉软瘫上床榻上,头才躺于玉枕之上,困意已袭来,旋即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赵惟吉在陈嫣然叫唤下,懒懒的爬起身,待换了衣衫,来到大厅,便见杨延昭他们已于大厅外面整齐站好,等候赵惟吉的检阅。
赵惟吉脚才迈出门槛,便听闻杨延昭他们齐声道:“属下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惟吉说道:“免礼,免礼,走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齐声高呼的声音震聋欲耳。
赵惟吉接着说道:“圣月教的尊主已伏诛,如此一来,圣月教便不足为惧,金东,黎山!”
“属下在!”他二人迈出一步,齐声道。
“金东,黎山,朕命你们二人留在扬州,将剩余的圣月教教徒找出,若是中了三尸脑神丹的毒的教徒,要给予解药,若是他们愿意加入朝廷,为大宋效力,朕不甚欢迎,若是不愿意,那就命他们做一个正常人,别再做一些圣月教之前的那些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