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一搭叶求知的肩头,叶求知立时恢复行动,只是真气却无法运转。那宫女传音道:“不要妄动。”一推叶裴二人,出了殿门。
殿外停着一辆车驾,那宫女将叶裴二人送进车里,对旁边的一众随从道:“去还云行宫。”车驾腾空而起,向宫外驰去。
车行甚速,一个多时辰后便来至还云行宫。叶求知三人进了寝殿,屏退了左右。那宫女道:“多谢公主了,还请两位随我一起去吧。”提着叶求知两人,灵鱼般地跃入殿旁的河水里。
那条河通往宫外,宫女带着叶裴二人,在水中潜行。叶求知明知她便在咫尺,可任怎么看也看不到她的真身所在,那宫女仿似已化身为水,融入在了水里,只剩他和裴夕柔两人在水中飞快的滑行,其速比他在空中飞行犹快了数倍不止。
就这样曲曲折折,不知转了多少岔道,叶求知和裴夕柔身子陡然转向,往水边的岸壁撞去。岸壁迎面而开,叶求知三人扑进了山石里。那宫女带着叶裴二人在山体中穿行,一如在水中一样,速度丝毫不减。
行了一会儿,忽儿转而向上,身子一轻,进到了一个山洞里。叶求知游目一看,这山洞十分宽敞,还有三间耳室,洞壁光滑,分明是人工所辟。
那宫女将叶裴二人随手丢进一间石室里,对裴夕柔道:“拿来。”
裴夕柔从身上取出一尊木雕人像,正是那令一得馋涎欲滴的养魂木。裴夕柔流泪道:“养魂木你拿去,但请放过叶师弟,你说了拿了此木,就不伤害他的。”
那宫女一把抢过养魂木,眼中光芒闪烁,面上神色似是大喜,又似厌恶,似迫不及待,又似抗拒,诸般情绪交集,颤声道:“我与他大有渊源,不会伤害他。”说完旋风般地出去。
那宫女走后,叶求知道:“裴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裴夕柔低声哭泣,不敢与他目光相对,轻声道:“叶师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叶求知道:“这不怪你。”一个金丹高手若要出手对付她,当有不少手段可迫使她就范。
裴夕柔道:“我本在还云行宫中,这人忽然潜进来抓住了我,逼我到宫中盗取养魂木。这养魂木本是……本是皇祖母的栖魂之所……”她说到此处想起皇后来,悲切万分,泣不能语。
叶求知知她念及了前事,触动了伤处,不知该怎生安慰她,心中生出怜悯之情。裴夕柔哭了一会儿,又续道:“皇祖母本可夺舍我,但她却……却怎么也不肯……,她说要……要追随先皇而去……”她声音不由地又哽住。
裴夕柔好容易平复了心情,接着道:“这是皇祖母的遗物,我怎肯答应去盗。这人就百般地折磨我,我也抵死不从……”
叶求知见她娇躯微颤,想是她之前受了不少苦头。裴夕柔道:“这时有人来报,说你……你来了,我……我很高兴。这人便用你来威胁我,说我不去盗木便杀了你,我……我只好答应了。”
叶求知听她忍受了百般折磨都不肯交出的祖母遗物,为了自己竟然答应去盗,心中感动,道:“多谢你了。”
裴夕柔苍白的脸上蓦地涌上一抹血色,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时忽听到另外一间石室里,有人在轻声哼唱,她唱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淒,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筛筛。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人轻吟浅唱,声声飘入叶求知的耳中。此曲前半部清越昂扬,后半部婉转低佪,将一个果决哀怨的女子心声唱得淋漓尽致,叶求知听来也心有戚戚焉,暗恨哪个负心的男子辜负了这歌中女子的一片深情。
叶求知正听得动情,蓦听得那宫女嘶声喝道:“别唱了。”呯的一声,一个重物撞壁的声音,又落在地上。那宫女呼呼喘息,叶求知听她呼吸粗重,竟有气息紊乱之象。
突“叮叮”几声铃响,叶求知心头大跳,这几声犹如响在他的灵魂深处一般,竟恍了一下神。一个女子柔声道:“要不要我讲几个故事给你听,让你安静下来?”
叶求知乍一听到这声音,如闻仙乐,好似心里有根心弦被拨动了几下,说不出的舒畅熨贴。那宫女嘶声道:“不用。”闯进叶求知这边的石室来,向裴夕柔隔空一挥,裴夕柔应手倒地。
叶求知惊怒道:“你干什么?”
那宫女眼神闪烁,脸上阴晴不定,低声喝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叶求知道:“你是谁?”
那宫女在脸上一抹,揭掉一张面皮,露出原来的面目。叶求知又惊又喜,道:“宁师叔,怎会是你,苏师叔和蓟师弟呢?”
宁无玉一听,脸上戾气乍现,咬牙切齿道:“你找那个姓苏的贱人,和那孽种干什么,是因为他们是你师父的情人和儿子对不对?”
叶求知见她眼中满是暴虐之气,面容狰狞,浑不似以前的那个冷傲刚烈的宁师叔,说道:“师叔,你怎么了?”
宁无玉揪着他的衣襟,摇晃道:“你说,你说。”渐有疯狂之态,随着她的喝问,石室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霜花爬上石壁。
叶求知忽大声念道:“静水浮大世,可照日月焉。日月沉碧波,皎皎如我心……”将《白水鉴心》的口决念了出来。
宁无玉一震,喃喃跟着念道:“静水浮大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