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挼蓝闻言蹙眉,她一旦念及朱凤欣对叶求知的感情,心里便很是微妙,说不出的感受。她本人也分不清对叶求知的心意是出于情爱,还是感激,抑或是拒婚后的不忿,或者三者都有,但明知叶求知并无它意,故而一直不敢去多想,去触碰深究。可与朱凤欣一路行来,越是见她对叶求知一往情深,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仿似打翻了五味瓶般,现在又被陆郡提及,忍不住情绪起伏,心道:“他二人情投意合,真是一对璧人,我又何必多想。”心中似舒了一口气,但郁郁之情却难以抒怀。
陆郡观她的表情,又道:“朱姑娘对这位叶公子的一片真心那是自不用说,但却不知叶公子对她如何?”她早瞧出朱水二女之间的微妙关系,故而出言试探,以便让水挼蓝情绪波动,心神失守,那时她便可以趁虚而入,进而控制水挼蓝了。
可水挼蓝已经想明了她不管何种感情,与叶求知之间都无可能,他与朱凤欣才是两情相悦,因而虽然有些抑郁,但仍坦然,说道:“叶师弟对她自然也十分好。”
陆郡道:“那倒未必,有些人生性多情,对谁都好,便如……便如……”她本想说李孟希,但为了逼真,装着怕被厉红衣听到的样子,故而隐而不说。
水挼蓝知她说的是谁,心中一动,想道:“叶师弟确对谁都好,他何尝不曾舍命救过我!如此一说,倒分不出他待谁孰厚孰薄,孰有情孰无情。”这般一想,心不由怦怦乱跳,但觉叶求知待己倒也不似无情。可随即想到叶求知的拒婚之举,刚刚的振奋之情又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心想:“他若对我有情,又何必拒婚,却不知我有多难堪吗?”心里蓦地一惊,忖道:“我之所以对他念兹在兹,难不成只因他拒婚使我难堪,故而心有不甘,耿耿于怀吗?”一时心中既感释然,又有些迷茫,不敢确定。但觉陆郡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更使得她心烦意乱。
她又想:“可我怎地见到他对朱姑娘亲近,却把我当作外人感到心灰意冷?”想起那日在地下深处的情景,顿时心头一清,忖道:“是了,他待我好乃是出于朋友之情,江湖道义,并不是儿女之情,他对他的师叔师弟又何尝不是如此!”心中一酸,说道:“叶师弟虽然对谁都好,可却不是到处留情的多情公子,岂是他人可比。”
陆郡正在趁她心乱之际施法,却见她眼神陡地一清,不由暗惊其心志坚定,不是易与之辈。又听她话中对叶求知极是赞许,心下一声冷哼,想起那个少年来,心道:“终有机会,再与你较量一番。”不欲再多拖延时刻,以免生变,心念一动,那早伏在暗处的血魔,悄无声息地掩了过来,一掌拍在水挼蓝的背上。
水挼蓝一震,骤觉一下子失去了真气,无法调动,就见陆郡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水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兰质蕙心,若能与你斗智斗谋,倒也是一件快事,只是时间无多,不免可惜。”
水挼蓝勃然变色,说道:“你不是厉姑娘,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陆郡笑道:“这个就不便相告了,你日后自知。”趁着水挼蓝真气暂失,心里震惊之际,对她施了法。
到此为止,事情全在她的计算掌握之中,只待那《九幽入冥大阵》布罢,龙战野到来,便可实施计划的最后一步。
陆郡将迷阵撤了,凉亭又复晴朗,水挼蓝三女同时醒来,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无所知,又在山间玩赏了一阵,方才回宫而去。
叶求知见这魔女对水挼蓝等人的暗算一一得逞,浑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她的大计又与水挼蓝她们有何关系?但瞧她做来步步为营,有条不紊,不似临时起意,出于魔性使然,而是思虑周详,谋定后动,心中更是大奇,急欲一见她之图谋真相。好在事近临尾,也不急在一时,只得耐住性子,在暗中盯住了她,不使她或离视线一刻。便见她回宫之后,不时地喂食那五命妖猫药丸。五命妖猫自知无幸,闭嘴不食,可它受了重伤,又如何能违拗陆郡,被她强行喂下。
到了晚上,陆郡又偷溜出宫,放出那血魔来,布设大阵。叶求知与不当剑暗中观看,知此女所图不小,一旦事成,将是惊天动地,一石激起千层浪,因而暗暗有些担心忧虑。
过了几天,那大阵终于布完,陆郡松了口气,此时万事俱备,只等那龙战野到来。此时唯一让她不安的,便是魔兵华箭始终没有回来,杳无音讯,使她有些坐立不安,心生警惕之意。
这倘在平时,依她谨慎的性子,早已抽身离去了,但事情已行此地步,一旦退缩,将功亏一篑。而且也情知那纪白神剑绝非易与,华箭若不将其完全甩脱,贸然回来反而会暴露她的行迹,想华箭真因如此,所以才故意引那纪白神剑远去,为她挣取时间。她想到此处,略略宽心。
在这几天里,朱凤欣与水挼蓝也是备感煎熬,凭白虎宫的势力,居然连那易青崖的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到,使她们不得不疑那不当剑携了叶求知,与易青崖也许早就一前一后地到了别处去了。只是一来她们既不知易青崖的去向,也就不好跟踪而去,二来想他们的脚程极快,纵使想追也是不及,因此还不如留在此地,兴许能等到一丝线索,当然这只是她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在她们等得心焦之余,令朱凤欣和水挼蓝两个哭笑不得是,那弘毅竟反复劝她们放下情念,潜心向道,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