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求知淡淡地道:“哦,原来如此。不知两位可曾谈好了,我有一事想与穆长老相商?”言下竟有代穆时恩逐客之意。
穆时恩与那壮汉同时一凛,这时候他们两个又岂敢独自面对叶求知,轻易分开。
那壮汉道:“在下与穆长老还未来得及叙话,前辈就来了。”
叶求知道:“哦,那我来得可真不巧。阁下可有要紧事吗,若不要紧请稍待一会,我与穆长老借一步说话?”
他突如其来,愈是单独力邀穆时恩,穆时恩与那壮汉两人的心里就愈加地惊疑,更是不敢落单。穆时恩道:“我们两个一见如故,前辈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就是?”
叶求知见不能将他们分开,说道:“兹事体大,此事关涉一个大秘密,穆长老也愿意与人共亨吗?”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穆时恩,静待他的回答。
穆时恩心头大跳,直想道:“他要跟我讲什么秘密,难道是天运石吗,他又怎会跟我讲?是了,他乃是假的,现在有人要联合易青崖揭穿他,他自然再也冒充不下去,所以来找我帮忙对付那两个人!”一时间想明了叶求知的来意,大是心动,忖道:“这事万不可让这壮汉知道,虽然他来找我有可能也知道此事,但终究无法确定,还是少让他知晓为好。”同时心中更是惊奇错乱,为什么天运石之事一时间有这么多人知晓,纷来谋夺,想那孔有方绝不可能泄露了出去?
他心中思索,口里说道:“既然事关隐秘,那确实不宜太多人知道。”向那壮汉抱拳道:“兄台见谅,我与纪白前辈相谈一下,去去就来。”
那壮汉警惕之意大起,说道:“且慢。”
叶求知与穆时恩齐地看他,穆时恩道:“怎么,兄台有何话说吗?”
那壮汉一瞅身边的几名青梁派元婴,道:“你这几个弟子在这儿,说话多有不便,还是将他们遣走了吧,省得之后碍手碍脚?”
穆时恩心中一凛,知这壮汉说的是实情,这几个弟子修为虽也不弱,但与自己这些人比起来还差得很远,有了什么变故他们也插不上手,反而要自己分心照顾他们。再说他们也不知道内情,这壮汉之所以要遣走他们,看来是要开诚布公了,不便让他们听到。
他言念及此,向那几名元婴道:“你们先回师门吧,这里用不着你们。”
那几人向穆时恩躬身称是,又看了叶求知与那壮汉一眼,面露担忧之色。他们俱都看得出来,这三人之间的气氛大是诡异,似有一股暗潮在涌动,一触即发,但苦于修为不能帮长老分忧,只得领命而去。
穆时恩眼瞧着那壮汉,道:“兄台有何话便请说吧?”
那壮汉向叶求知言道:“前辈欲说之事可是与贵庄有关?”
叶求知道:“是与不是与你无关,你还是与那些弟子一起走吧,莫管他人的闲事。”
那壮汉虽不知叶求知找穆时恩究竟意欲何为,但必与天运石有关,一旦穆时恩被其说动,撇下自己,自己将孤立无援,不但图谋不到天运石,只怕遇上了纪白神剑与易青崖,性命都难保。况且这假纪白神剑与穆时恩均非什么好人,一旦他们联手,又岂能留下自己这个不明身份之人,也许他们谈妥之时,便是自己毙命之期。
叶求知的莫名而至可算是完全地打翻了他的预计,在他的料想里叶求知现在本应不是战死就是潜逃,要么就伤势累累地躲在西风山庄里舔舐伤口,又怎会来到这里?看得出来他刚才只是路过,见了青梁派的弟子们才临时起意,下来找穆时恩,难道他还是被纪白神剑和易青崖赶出来了?可却怎地安然无恙?
他于这一刹那间忽然也想明了叶求知的来意,原来与己一样,都因是感到身单力薄,想找个帮手来对付敌人。只不过他若是争取去了穆时恩将对自己十分不利,甚而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他想到此处,心中大急,面上却不露声色,嘿嘿笑道:“两位要谈之事我大概也已猜到了,就不需再避着我了。”
穆时恩心道:“这就要摊牌了吗?且看他说些什么,又知道多少内情。”
叶求知道:“哦,你猜到什么?”
那壮汉道:“阁下到了此时就不要再装了,你道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你的身份吗?”
叶求知目光一闪,道:“我的身份?”
那壮汉道:“你假冒纪白神剑瞒过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们。”
叶求知目视了他一刻,忽笑道:“我自认扮得惟妙惟肖,连西风山庄都看不出来,你们又是如何认出我来?”
穆时恩与那壮汉见他也不狡辩,直承其是,供认不讳,更认定了刚才的心中所想,料他定是被人逼了出来,到了此刻不得不认。只是他毫发无伤,却是令人不解,难道易青崖他们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不成,还是此人见机得早,溜得快?
穆时恩想到在这之前还被此人正义凛然地训斥过,并在众人的面前大受羞辱,铩羽而归,不由得恼恨交加,同时又不禁惭愧,明明已得了这壮汉的提醒,知道此人乃是假的,但仍被此人蒙骗了过去,失去了一个当众揭穿此人的绝佳机会,害得自己功亏一篑,心道:“原来你也有这一刻。”恨不得现在就想落井下石,与这壮汉一起痛揍此人,出一口恶气。但想到此人的修为及天运石,又暗自忍耐了下来。
那壮汉道:“如何认出你来,那也不必细说。你如今神色惶惶,可是被人识破了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