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求知虽不能以身相代不当剑,但于他的情绪波动还是能够感应捕捉到的,心道:“哎呀不好,他怎地这个时候情绪突变,性情紊乱起来,此与上次的大战魔兵华箭不同啊?是了,他此刻的实力与那魔兵华箭旗鼓相当,相差仿佛,自知不能杀了对方,故而交手之间只求胜负,并没有动了杀心。这次他是想杀了这壮汉,因此而引动了他慈悲的另一面!”
他言念及此,知不当剑失常之下,抑或善恶之念未分胜负之前,决难拿这壮汉奈何,忙向穆时恩喝道:“穆长老,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穆时恩听言正待要上前夹攻,结果了这壮汉,却听这壮汉在剑圈中叫道:“你若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穆时恩一滞,不禁有些迟疑,他本道这假纪白神剑纵便了得,也是远不及真纪白神剑,自己就算不能胜之,也相差无几,否则此人若是高明,又怎会望易青崖而远逃。不料刚才看了他们两个人的虚实后,这假纪白神剑的剑术竟是极强,明明有好几次可以致对方于死命,偏偏却又放了过去,似猫戏老鼠般好整以暇,知此人一是在提防自己,二是想让自己与他合力一起杀了这壮汉,这样就不容自己反悔了。
不过这假纪白神剑如此之强,万一得了天运石后立即反目怎么办?起始还以为自己可以制衡他,岂料如今观来,一旦此人得手,自己的小命只怕也是堪虑。
叶求知回目看了穆时恩一眼,道:“怎么,穆长老想隔山观虎斗吗?”
穆时恩一凛,心道:“此时万不可激怒了他,否则他之后真会起了异心。”讪笑道:“我只是想看看此人的虚实到底如何而已。”
叶求知淡淡地道:“你若信不过在下,大可现在就走,抑或与他联手一起杀了我。做事最忌首鼠两端,左顾右盼。”
穆时恩心道:“联手杀了你只怕我也要付出极重的代价,还不免上了这壮汉的恶当。不如我上去虚应两招,看看能不能找机会伤了他,使他实力大损后,再来杀了这壮汉。此壮汉看似不强,但道法却极是高深,拼命之下定然也极难挡,说不定在我的配合之下,可以巧妙地伤到这假纪白神剑而使其不自知,毕竟这壮汉心中最为着恼的应是他,重手大概也多会往他的身上招呼。”
他计较已定,说道:“兄台说哪里话,且看我如何拿下这恶贼。”作势上去夹击。
那壮汉一见大急,他对付不当剑一人已感到极为勉强,现在再加上穆时恩,他立时就要毙命,当下再也顾不上隐瞒真相,叫道:“枉你自作聪明,却分不出好坏来!你道我是谁,我那死对头又是谁?”
穆时恩心道:“好啊,到了生死关头你才说实话。”笑道:“你们究竟是何人,快快说了出来,别到时候枉死了,才来怨我。”
那壮汉咬咬牙道:“我只要说出我那死对头的身份来,你立即就会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叶求知暗道要糟,忙催不当剑快施杀手。奈何不当剑杀意越浓,慈悲之意也即大炽,始终下不去重手去。只听那壮汉道:“我那死对头乃是真正的纪白神剑,这下你终于明白我和我那死对头是如何知晓这眼前之人是假的了吧!”
穆时恩闻言大震,心头如蓦地投进去一块大石,激起滔天巨浪,心里只想道:“这怎么可能,如是这样的话,确实能解释他俩是怎么同时识破这假纪白神剑的身份的,从而证明他们并非同伙!”
叶求知嗤笑道:“纪白神剑不知已消失了多少年,哪来这么巧,你说出现就出现,真是满口雌黄。”
穆时恩心道:“是啊,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纪白神剑长久未归,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此人之言委实让人难信。”说道:“纪白神剑如真的现身,又岂容我等在此胡闹,阁下的身手虽也不错,但只怕还不能作为纪白神剑他老人家的对头?”
那壮汉气极反笑道:“如不是我与他拼个两败俱伤,我又岂能受你们两个小辈的污辱!那纪白神剑如不是受了重伤,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子大摇大摆地假冒他,而只得暗自隐忍,更不会不顾尊严地去找一个太初观的小弟子来帮自己撑腰,以揭穿此人的真面目!”
这壮汉的话有如天雷一般,字字都响在穆时恩的心头,直震得他心湖澎湃不已。又如醍醐灌顶,使他竦然一醒,豁然开朗。是啊,如非那人不是纪白神剑,又岂能差得动易青崖!就算易青崖年幼识浅,为人所蒙骗,但他身上的神器难道也是那般好欺吗!而这壮汉一身道法实得天地之妙,偏一身功力却只如初步化神,实让人难以理解,原来是这样啊!
他一下子恍然明白了过来,先是震惊,紧接着就是心下窃喜不已,若真如这壮汉所言,那人是真的纪白神剑,那他的价值将远远地高于那天运石。况且现在不管是这壮汉也好,还是那纪白神剑也罢,两人均已受了重伤,正是自己的大好之机。想到这儿,他看向叶求知的眼神顿然已有所不同,露出少许的残酷凶狠之意。
叶求知见事已至此,索性住了手,装作骇然道:“原来当日那个化作纪拾青的就是你,你不是说要与我一起合作,谋取天运石吗?怎地如今却变了卦,与穆长老一起要害我的性命?”
那壮汉见穆时恩已被自己说动,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大感得意,也不理会叶求知这句话里的挑拨之意,说道:“合众弱以攻一强方是至理,若强弱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