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乍听到圆通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火里有人”,俱是一愕,分不清他说的是实情,还是幻觉?如是前者的话,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了,眼看圆通下场如此,那么什么人能呆在无量业火里呢?他是生是死,是男是女?是无量业火的主人吗,还是无量业火因他而起?若说无量业火是因他而起,可他又为何不焚毁殆尽,仍余遗体,抑或未死?此人难道是个高手,能历无量业火而不死,或者肉身成圣,纵使无量业火也烧不毁他的ròu_tǐ?可他如是未死,又怎一直停留在这儿,连众人来了也不理会,甚而伤了丰城派人和圆通?按说此人能在火中不死,十有八九是佛门中人,为何却妄伤人命,更有一个是同门?难道他正在祭练此火到了紧要关头,故而无暇它顾?若是如此,倒也可解释了无量业火为何要时不时的暴发一下?
众人正在疑虑之间,忽听叶求知一声怒喝:“你干什么?”就见一道剑光追着一人而去,而那人一闪即没,已消失在天际尽头。
众人在这变故乍起之时便已惊觉,不过其时他们正在关注圆通,待此时醒觉,方发现叶求知与那遗石已不见了。圆性与班楚亭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即飞遁追去。赵炎等一见,也急忙跟了过去,唯恐叶求知有失。
就在此时,忽听圆生叫了起来:“哎唷,我的宝贝徒儿?”也纵身追了上去。
从遗石逃跑,到叶求知追了上去,再到圆性班楚亭和赵炎等人先后离去也只一瞬间的工夫。事起仓促,谁也没有料到,直到圆生大叫着也赶了过去,群僧方始明白过来,定是那遗石不甘心被软禁,因此趁着圆通受伤,众人乱纷纷之际,劫持了圆生的那个小胖徒弟溜走了。
本来天下僧人谁不愿意到十方寺中朝圣拜修,圆通邀请遗石前去,原是别人想求也求不来的事,可这遗石居然乘乱逃之夭夭,避之大吉,岂不正证明叶求知所说无误,此人是个野狐禅的,要么也是个假冒的和尚。至于此人为何要冒险到鸡鸣寺来,怀何目的不得而知,此时也无暇多想,群僧忙分出一半人来在此照顾圆通,另一半人也跟了过去。
众人既想跟过去看个热闹,又放不下无量业火,顿时颇为犹豫迟疑。雷让心道:“这无量业火如此厉害,谅别人也收不去它,不如先去看热闹。那遗石不知与那介赑门的小子有何怨隙,竟互相针对,此不可不看,说不定大有利用之处。”当即率了风云电三人也追踪而去。
留在原地之人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语。他们各怀心思,都想得到无量业火,可看了圆通的下场后,又惕然生惧,不敢轻易尝试。想佛门中人都未能如愿,他们下去岂不自寻死路,有心想问一下圆通详情,又见他面色痛苦,正在群僧的协助之下调息运气。
有人运目向地心瞧去,心道:“无量业火无形无质,瞧不见倒也罢了,怎么其中有人竟也看不到吗?此人倘是个活的,能瞒过我们的眼神,足见修为在我们之上,可若是死的就没有道理了?难道无量业火经人祭炼,已具大神通,能掩人耳目,连我们也瞒过了?”对无量业火更是心热不已,左右寻思怎么汇报本门,让本教的高人前来收取。但佛门既已参与,又言是佛门重宝,只怕不容别人染指。
就在他们各自筹算之际,忽齐向远处瞧去,就见一个黑点迅速移来,后面曳着一道长长的剑芒,其后又是几道流光迫近,远远瞧去仿似流星雨坠地一般,声势赫人。
他们来得极快,甫一出现,便已来至跟前,却是那遗石及叶求知等人去而复返。遗石一边躲避叶求知的剑光,及赵炎等人的隔空擒拿,一边向地上的众人俯冲而来。
众人不欲多事,纷纷避让。而留下来照顾圆通等僧却严阵以待,或迎了上去。遗石却向太平教那三人冲了过去,并传音道:“帮我拦住他们,否则我便揭露你们就是冒充五行宗伏击圆心的那伙人!”
太平教三人闻言一震,心中骇然道:“这人怎么知道我们伏击圆心一事?”他们本还为五行宗替他们背了黑锅而沾沾自喜,哪曾料到竟被此人早已瞧破,此时用来胁迫他们助其脱困。
其中一人不及细想,心道:“如要被人得知我们便是那伏击之人,不仅为众人所看轻,就是五行宗和十方寺也决不会放过我们。”忙大声向追击而来的赵炎等人道:“大家小心了,莫要误伤他人。”
赵炎等一看,遗石专往人堆里钻去,确易误伤别人,于是与同伴四下里一分,各占一个方位,拦住遗石的去路,说道:“兀那贼人,速放下小和尚出来投降。”
遗石躲在太平教三人的身后说道:“要我放下这个小和尚也不难,只要你们让出一条路放我出去,待到了安全之所,我自会放他回来。”紧接着又向这三人传音道:“快帮我出去,否则我被抓了,你们的秘密也将不保。”
他乘人不备,抓了那小胖和尚为质就走。哪知重伤未愈,所行不快,再加上这里的能人众多,很快就被赵炎等人追上,只得原路返回,求太平教三人帮其脱困。心里更是将叶求知恨得入骨,如非他一直盯着自己,也许自己抓了小和尚偷偷逃跑,纷乱之际,众人不定会及时发现自己。
赵炎见遗石手中的小胖和尚已被其点晕,不能发出啼哭之声,不便决定佛门之事,和他人的生死,便看向众僧。
圆生一改往日嘻笑的面目,向遗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