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求知摇摇头,实猜想不透,忽想道:“此人我行他便行,我停他亦停,端地十分诡异,是不是我在路上中了此人的异术,以致他知道我的行止?”检查身体,却无异状,知道一些神奇法术,非他所能觉察。忽计往心来,想起师门的一门奇术,叫《水月镜像》,此术一使,法力到处无不纤毫毕现,显露无遗。
当下他边行边潜运真力,在所行途中一路布下浓浓的水元之气,使其一时不散。他堪堪行到力竭,一指向身后点去,沿途的水元之气迅速向此聚拢,慢慢凝成一面水镜,镜面上由近及远地依次呈现一路上的景物。他功力有限,不能将刚才散布之气全部归拢,越远处景物越模糊。忽然一只怪兽蹦进水镜里,此兽后足长前足短,行路全靠后足弹跳奔行,倒像是只袋鼠,但细观之下,又不全然太像。叶求知凝神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还以为天狼未死,追了过来。后再一看,此兽与天狼虽然相像,但浑身无伤,前足也太短了些,蓦然想起有一种兽叫作狈,与狼相伴而生,难道这头狈是那天狼的同伴?可为何之前一直未见过它?
水镜中那狈骤然停了下来,凝视前方,似知叶求知住步不前,故而它也停下不动。叶求知见它衰老不堪,毛色黯淡稀疏,恍悟此狈太过老衰,已然死期不远,因此才未在洞中见过它。而天狼一死,它乃追踪内丹而来,此内丹虽非它孕育而生,可毕竟是它相伴一生的天狼之物,自对其有所感应,是以它才能追踪至此,与叶求知始终行动如一。看它穷追不舍的模样,这内丹定对它大有用处,说不定可延缓它的生命。可它垂垂老矣,行将就木,已无多大能耐,所以不敢靠叶求知太近,想伺机而动,抢夺内丹。
叶求知一霎时想明了所有的关窍,忖道:“留这样一个对手在身后,终叫人放心不下,还是及早除去了为好,免得不小心着了它的道。”便选了个有利地势,将内丹埋于地下,悄悄躲在石后,静等那老狈到来,想用符篆结束它的性命,心道:“你不来寻我,还可寿终正寝,但存心不善,那就对不起了。”但知这老狈十分谨慎,内丹突然停止不再移动,它未必敢来,就想:“我不如绕到前面去,趁它不备赏它一符。”于是贴了张隐身符,悄悄向老狈的停留之处潜去。
眼看到了镜中所示老狈停驻的地方,却不见它的踪影,叶求知寻思:“沿途未见到它,这老狈该不会退走了吧?”但想它追踪数日,怎会轻易退去,想是躲在某处,静待他的行动。
叶求知不便用神识查探,以免打草惊蛇,只运足目力,四处巡视。这时有三个人远远地而来,边走边议论,其中一人道:“你们说那水氏姐弟躲到哪儿去了,却叫咱们好找?”
另一人道:“谁知道,汵州之大,何处不可藏,慢慢找吧。”
最后一人道:“慢慢找?万一被龟武岛知道了,形势不妙,咱们还得抓紧搜查。”
先一人道:“就凭我们几人,只怕不行,我们遇上了他们,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最后一人道:“你知道什么?捉拿水氏姐弟是极隐密之事,万不可让龟武岛知晓。所以这次派出之人都是岛外的兄弟,万不能从岛上调人,惊动了龟武岛。我们只需探听这姐弟俩的行踪,至于拿人自会有人出手,你怕什么?”
第一人被他抢白了一下,面有惭色。另一人道:“这姐弟俩究竟是何来头,竟引得岛上如此重视,大动干戈?”
最后一人道:“嘿嘿,他们的身份大有来历,只是事关重大,却不能跟你们明说。”
那两人见他不说,也不好勉强。叶求知与他们隔得虽远,但字字听在耳中,忖道:“这三人口中的水氏姐弟,当是水挼蓝他们了。不知他们所犯何事,竟令得玄蛇岛追捕?不过他们是外姓之人,怎会玄武宫的不传之秘《北辰星拱》?虽只半部,但也大令人怀疑,难道追捕便是因此而起?”心中隐隐为自己担忧,自己一下将两岛各半部的星天大法都学全了,万一被玄武宫知道,他还能有好吗?
正在他忡愁之时,变故骤生,一团黄烟从道旁升起,将这三人一下全罩在里面,一头老狈现出身来。待黄烟散尽,老狈蹦了过去,将两只短小的前肢搭在其中一人的双肩上,齐齐向前走去,那人竟毫不躲闪抗拒,任其将自己当作拐杖使用,其余两人也木然跟随。
叶求知看得骇然无已,这老狈不但善于隐形,而且还会摄魂之术,不知这黄烟是什么东西,竟一下子迷住了这三人。自己要不是神识强大,心生警觉,被老狈这么二者并使,说不定就如这三人一般下场。
也不知这老狈是天性狡猾谨慎,还是临老惜死,竟迟迟未对叶求知动手,现在一下添了三个助手,胆气陡豪,催三人一同前往埋丹之处,显然想对叶求知出手抢珠。
叶求知叫苦不迭,倘若仅止老狈一个,他用符奇袭,自是手到擒来,可多了这三人,他符便不敷足用。于是悄悄跟了过去,如事有不逮,只有舍丹离去。
他们两拨人一前一后向埋丹之处行去,到了跟前略一停顿,仍往前走。叶求知心中疑惑,内丹明明就埋在地下,这老狈为何不取,难道它感觉不到吗,还是我之前的想法全然错了?
他等前面三人一狼去得稍远,悄悄挖开一看,内丹赫然已不在原地。叶求知大惊,他一去一返也只一两个时辰而已,内丹怎么就不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