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端详了一会儿,神态转为凝重。裴揽月与裴夕平心中一紧,裴揽月道:“怎么样?”
一得道:“这女娃儿如何受的伤?”
裴揽月知道他要从来路上推断伤势,说道:“前几日,我和两个晚辈到还云行宫去游玩,昨晚行功已罢,忽觉有人在窥视柔儿。”
他一指床上的少女,道:“就是她了。那人裹在长袍中,以我的神识也看不透他的面目。我怕他伤害柔儿,因而没有贸然喝止。这时又有一人掩到,前面窥探之人见到后一人大是不安。那后来人嘿嘿冷笑,说道:‘裴家子孙都该死’。那窥探之人便即出手,向柔儿两人拍去。我心中大急,想出手阻拦已然不及。可奇怪的是,那人出手之后,随即就用另一手化去之前的掌力。可饶是如此,柔儿他们还是被余风扫中,受了重伤。我跳出来喝问,那两人一前一后的先后逃去,我顾虑柔儿他们的伤势,无暇去追,倒让他们逃了。”
一得道:“看来你裴家招惹了哪个邪派之人。”
裴揽月一震,道:“邪派之人?”
一得道:“这女娃儿中的掌力大是异常,阴寒死气如此之浓,实属罕见,不是《腐尸功》之类的邪功又是什么?”
裴揽月亦是道学大家,在他兄妹几个轮流替这柔儿疗伤时便明此状,只是这类邪功多年未曾在境内出现,因此心中总存了侥幸,此时得一得肯定,再无怀疑,说道:“四海靖平已久,怎么突然会有邪人出现?”
一得道:“这我哪里知道,好在你们四兄妹及时地护住了她的心脉,又服食了‘九花玉露丸’,才不致她一时便死。但‘九花玉露丸’乃是用九朵异花与它上面的露水炼制而成,露水是在寒夜中所凝,虽吊得了她一时性命,可也使得她寒上加寒,伤势愈发的重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转厉,说道:“这开方服药大有讲究,岂是有圣丹灵药就能胡乱吃的,那还要我等做什么?”
裴揽月惭愧道:“神医说得对,若平儿早说你在城中,我们也不致惊慌失措,给她胡乱服药了。”
一得脸色稍霁,道:“我最讨厌别人以为只要有灵丹在手,万病可除。却不知下药当看时辰,患者的性别年纪,就连他情绪的喜怒忧思恐,环境的寒暑冷热也需考虑在内,你道这般简单吗?就算一时看好了病,嘿嘿,那虎狼之药的祸患也种下了。”
裴揽月虽受他一通指摘,但一来涵养甚高,二来也闻听过他的为人,三来见他果真不凡,一眼就看出了患者的症结,就连所服何药也能知晓,足见他确然名下无虚,不怒反喜,道:“神医指教的是,我等不通医术,以致贻误伤势,还请神医一展神通,救救在下的晚辈。”
一得道:“莫急,莫急,她现下一时还不会死去。你先将她放在暖玉上先行将养,给她服食长春堂的‘春回丹’,到了寅时阳生之际,再让精通木火两法之人给她推宫过血,同时服用雾餮门的‘暖阳丹’,直到午时结束。之后再将她浸泡在热水中,这热水中加些什么药材,等会我一一的写给你,如此五天后,她便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