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柔走上前来,开口:“二妹,那大夫原是我母亲招进府的,由此我代母亲赔个不是。”乔语凝回道:“怎么能怪你母亲呢?这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啊!”心意二字说的极重,乔语柔一愣,神情中带着诧异,随即浅浅一笑,随众人离去了。
大夫人吩咐彩云和玉兰在门口守着,乔语凝垂着头坐在了床前的小墩子上,拉着她的胳膊,开口:“母亲,今日是我鲁莽了,但那药确实有问题。”云氏点了点头,想起府中的明争暗斗不禁忧愁起来,阿凝虽然聪慧机敏,但没有兄弟姐妹依靠,她的身子本就先天不足,万一她日后去了,留下她一人她实在不放心。
“娘亲,你觉得此事是谁在背后捣鬼?”乔语凝望着她,云氏笑道:“这事阿凝不用操心,我自会查明的。”乔语凝没有回话,她知道母亲性子,她一向对她宠爱有加,什么事都替她打理好了,正是如此,前世她的母亲被害,她在她死后很久才知。想起这些,乔语凝眼眶发酸,感谢上天,让她再一次见到母亲。
天色已晚,乔语凝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云梦阁,随小兰回到了住处,一跨进院门,就看见小蝶匆匆赶来,哭丧着脸喊道:“小姐,那个公子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个。”
乔语凝接过信来,上面写着“乔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再报”,她不禁好笑,什么日后再见,都不知道名字,日后见了也不知认不认识。她又问了小蝶事情的具体情况,才得知这人居然将小蝶和几个婆子打晕,拿了几件玉器,偷偷逃走了,她听后心中气愤,敢情她引狼入室了,偷了她财物,还打了她的人,如果让她再遇到,定让他没有好果子吃。
第二日,乔语凝向老太太请了安,又陪母亲说了会话,这才离去。刚回到房中,就见小蝶说道:“ 彩云姑娘派人回话,安姨娘的丫鬟绿萝出了府,去找了那位开错药的大夫。”
“哦,”乔语凝笑了笑,这府中只有夏姨娘和安姨娘是她父亲的妾氏,夏姨娘有一儿子傍身,只有这安姨娘刚被抬为妾氏没多久,爹爹就去了,可怜没依靠,只得想出些歪主意,“派人盯着安姨娘,别打草惊蛇。”小蝶回了声是,又道:“平日看安姨娘一直安分守己,照顾夫人也任劳任怨,却没想到……”
“她是为自己考虑,也罢。”乔语凝揉了揉眉头,转头望向窗外。
次日一大早,乔语凝就看到彩云站在门口等着,她心中一紧,难道是母亲的病又发作了?却见她行了礼说道:“二小姐,夫人还好,彩云另有急事禀报。”
乔语凝吩咐小蝶守住房门,只留两人在屋里说话。只见彩云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看时,是一堆药渣,“这是哪里找到的?”乔语凝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我一直派人盯着安姨娘身边的丫鬟绿萝,直到昨天晚上,夫人的人看到绿萝鬼鬼祟祟的出了门,去了乔府东边废弃的小院,在那边偷偷埋下了这些,带她走后,我们又将这些偷偷的挖了出来。”
乔语凝微微一笑,吩咐门外的小蝶去请张大夫。若是查出药有问题,她安姨娘脱不了干系。彩云见状,又道:“茯苓这几日去老夫人那里勤快了些,我觉得不太对劲,仍派人盯着。”
她点了点头,茯苓本身是老夫人的人,念此也无可厚非,可是,自从摔药事件后,她总觉得茯苓也有问题,“母亲的药一定仔细,切不可疏忽。”彩云郑重的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这药材没有问题,”张大夫捋了捋胡子,叹道:“夫人乃阴虚内生热,这方子虽开的不高明,但也能稳定病情,只是那日我为夫人诊脉时,却发现夫人是虚不受补的症状。”
乔语凝心中一惊,母亲的病在此之前不见好转,有恶化的现象,药方是好的,那大夫却认了罪名,只能说明有人一直在做手脚,可见这事情绝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前世的她只觉得母亲一向身子弱,也没想太多,遭恶人陷害,加之耽误病情,让母亲惨死。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暗自有些庆幸自己发现的不太晚,又向张大夫叮嘱了番,让他切勿泄露出去,那人连连称是,家族内部的争斗,他看得明白,也乐得装糊涂。随即行了礼,出了房门。
送走了张大夫,乔语凝拧眉思索起来,母亲长年缠绵病榻,就算不知情吃了什么,也无从查起,只有现在提高警惕并收集所有证据。至于安姨娘,她需要好好敲打敲打丫鬟绿萝了。
乔语凝徒步去了云梦阁,见母亲正在休息,就没进去打扰。茯苓从老夫人那里回来,见状,忙笑脸相迎道:“二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
“茯苓姑娘可真勤快,照顾母亲的同时,也不忘照顾祖母。”乔语凝含着笑打量着她,白皙瓜子脸,杏眼含春,腰窄臀圆,果然是好相貌。
茯苓一怔,又笑道:“姑娘说笑了,老夫人厚爱奴婢,奴婢不敢忘怀。”
“倒是个念旧情的人,”她轻轻一笑,试探道:“姑娘也服侍过三公子,也该常去看看。”却见她脸色一变,抬眼望着乔语凝的脸,半天回道:“奴婢遵命。”
听到外边的说话声,大夫人云氏睁开了眼,唤道:“是阿凝吗?快进来。”乔语凝不再理会她,转身进了房门,见母亲一觉醒来,竟有些精神焕发,她欣喜道:“娘,您今日气色大好了。”她抿唇笑了笑,已不似前几日的模样,眼睛有了神气,连脸颊也红润了些。“阿凝这几日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