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沈修风在一场国际联合举办的建筑设计竞赛中取得第一,几个相熟的朋友约在外为他庆祝。
那是杜家的会所,一进门杜西关就不怀好意地嚷嚷,“今晚我一定要给修风最高礼遇。”
夜场的礼遇,自然是一群袒胸露乳热情洋溢的姑娘。
包厢内脂粉气浓重,加上那几日气候反复,他有些感冒,几轮酒下来,头胀痛不已,便起身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站着吸烟。
“老板,您也在这儿?”
略带惊讶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温世尧回头看了眼,是当时公司负责接洽外戏的负责人黄斌。
他点了下头,淡淡“嗯”了声,算作回应。
“老板,您过来是……来见投资商?”
黄斌误以为他是过来查岗的,不由伸手向着对面房间引了引,“听说台商都喜欢小姑娘,又嫌夜场的不干净,我就在公司找了几个过来陪着。”
对面包厢门半开着,房间内光影变幻,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能偶尔听闻一阵嬉笑声,温世尧淡淡扫了一眼,便回过头,“都有谁?”
“毕总和台湾来的那个裴先生,还有方导那几个人。”
“那你好好陪着。”
温世尧漠然说了句,便稍稍向后靠着窗台,继续吸烟,眸光不时扫下房间。
火光明明灭灭,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让人猜不出情绪。
黄斌一时搞不清他的意思,是对自己的招待方式不满还是对生意不在乎?只能干笑了声,试探着问,“那老板,我回去陪着了?”
见温世尧点头,他才耸耸肩溜了回去。
门被黄斌从里面阖上,阖上之际,他听见黄斌像个老妈子似的对着沙发喊了句,“小黎,干坐着干什么?和裴总聊聊天!”
温世尧掸烟灰的动作顿了下,眯眸看向房间内,随意搭靠着的双腿瞬间紧绷,散漫的腰身直起来。
那张脸太有辨识度,即便隔着朦胧的光色,他也能认出来。
是黎昕无疑。
他看见距离她很近的那个台湾商人朝她的方向挪了挪,一脸的淫笑看得人犯呕。
温世尧心内有几分窝火,又自觉不关己事。
他刚接手公司不久,就不止一次听说过黎昕急于上位的一些事迹,况且人家也不是没男朋友,横竖都与自己无关,何必自寻烦恼横插一杠子。
这样想着,又背过身去继续吸烟。
只是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那台商又锉又老的模样,带着油腻不堪的笑,黑粗的手指抚着女生白嫩的脸颊,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他觉得残暴。
烟燃到尽头,他又点了一支,狠狠吸了两口后,抑制不住地咒骂了句,将烟蒂扔到脚下,径直进了对面包厢。
门被人不客气地踹开,房间内的目光顿时聚集过来。
“老……板,怎么了这是?”
看他脸色极差,黄斌吓了一跳,忙起身到他旁边站着。
温世尧,深眸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看到被台商挤到角落里的女人时,火气登地就冒了起来。
“你,出来!”
他指指黎昕,语气不善,变幻的光影侠,原本就让人极有距离感的五官更是像覆了层霜,看着就一个字,冷。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音乐声突兀地向着,众人目光一齐投来,满是不解。
身旁的台商意识到可能出了状况,起身劝,“哎呀,温总啊,有什么事情要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呢?”
温世尧薄唇抿了抿,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对着无动于衷的女人扬扬下巴,“让你出来,你没听见?”
空寂的室内,这一把满是嫌恶的嗓音分外清晰。
黎昕原本开心来了救星,可一看他这幅样子,挺起的腰身又有收回的迹象。
温世尧见她仍是副好赖不知的模样,又受不了周围人的目光,气极了伸手直接扯过她,径直出门,向大门外走。
她的手心有些湿意,冰凉的指尖触上去,莫名带着些暗昧。
黄斌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新老板,还没摸清体性,被温世尧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他在门外的石阶下停住,黎昕被他扯得踉踉跄跄,突然停住,她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一下子撞到他后背上,摸着鼻子疼得龇牙咧嘴。
“黎昕,你也就这么点儿能耐?”
室外清寒,温世尧甩开她的手,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抱臂看着她,薄唇翕动,吐出一串讥讽,“你想靠着那几个老头子上位,我怕你非但成不了名,还会把自己搞臭。你跑来做这勾三搭四的活计,你那男朋友是留着做摆设的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
黎昕知道他这人一向冷言冷语,却仍受不了这高高在上的口气,虽是临时被叫来救场的,却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况且我听说台湾人很会捧人,名声么,管它香的臭的,能赚到钱就是好的。”
“小小年纪张口闭口都是钱,台巴子一个个奸滑的要命,你以为他们会真心捧个大陆妹?我是怕你这蠢相,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坏了公司名声。”
“听你这口气,我倒觉得你像个台巴子。”
有些冷,黎昕站到台阶上,靠墙站着,将风隔绝在外,这样刚好高出他半个头,尖巧的下巴扬了扬,杏眸带着几分挑衅,“还有啊,听温月说你和沈小姐不是有什么婚约,来这种场所干什么?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你还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