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怕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辛蔚低徊的音色透着几分委屈,顿了顿,语气有些哀求,“我过去找你,行吗?”
“太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我去会所找你,又不是去你家,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声音拔高了些,隐隐带着些控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辛蔚,明天再说行吗?”
温世尧音色浅淡地重复一遍,隔着电话线听不出情绪。
但沈辛蔚知道,他这样说,已经有些不悦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看似亲近,却总隔着彬彬有礼的距离,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想什么。
她不敢深究,生怕让他起疑,只能咬牙,故作轻松地说,“好,明天再说。”
早上突然下起了雨,雷声轰隆作响,黎昕睡梦中被惊醒,迷迷糊糊扯着被子想将头蒙上,突然从背后伸过来一双手,捏着她的肩将她按到反方向。
她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是温世尧。
温暖有力的臂膀围拢而来,将她纤细的身子裹进怀里。
年轻的身体密密匝匝地贴合着,他下巴冒起的青茬从她耳廓划过,耳鬓厮磨的感觉让人心悸不已。
朦胧的光景中,黎昕的脸颊不可抑制地发烫,睡意也顿时消弭无踪。
许久也没睡着,他怀里又有些憋闷,她扭扭身子稍稍退后了些,抬起头,借着不时划过天际的电光,看向男人雕琢复刻的清隽面容。
窗外雨势凶猛,淅淅沥沥的,撞得玻璃噼里啪啦地响。
安静的房间内,男人均匀的呼吸与她的缠绕。
这一刻,好像忘了许多事,那些乌泱泱的烦恼似乎全部随着这一场大雨,给冲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心里那点欢喜,因为有了夜色的掩护,从眼神中肆无忌惮地晕染开来。
她忍不住提了提唇角,突然听见喑哑低沉的声音在咫尺处响起,带着丝戏谑,“醒这么早,想再来一下?”
这话似乎在嘲笑她之前的主动,黎昕笑容顿时垮掉,看着他清明不已的眸子,唇角抖了下。
这人分明早就醒了,却故意看她笑话似的装睡,顿时语气不善地低斥,“来个鬼啊来,你自己来吧。”
说着,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脱开钳制,温世尧胳膊收紧了些,不耐地咋舌,语气包含了某种警告意味,“再说一遍?”
她似乎并不是乖巧听话的小女生,越是这种口气越是激起些对立行为,伸手将他的手臂扯到一边,翻了个身背过去,嘴里也没闲着,“怎么,累坏了,人话都听不懂了?”
温世尧原本就因为感冒头疼不已,被她不安分的小动作惊醒就罢了,开个玩笑又莫名被怼了一通,不爽到极致,也不多言,长腿一掀,将她压制住,胯间昂扬抵着她的后腰,准备用实际行动让她知道,累,不存在的。
后腰观感异常,黎昕不安地向前挪了挪,身下仍有些粘腻,昨夜的种种经历虽模糊却并没抛之脑后,她实在怕再经历一次那种贯穿全身的痛,只能缩了缩身子,安静如鸡。
等了半天,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紧绷的后背稍稍放松了些,腰际搭过来一条手臂,有些沉,让她呼吸轻滞了下。
“就这点胆子,还天天张口闭口潜规则?你的潜规则,都是靠说说的?”
削薄的唇抵着她的头顶,隔着浓密的发丝,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心里有些慌乱,黎昕不着痕迹地长舒了口气,正想开口,从房间某个角落里传来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气氛。
她抬起身,目光在房间扫视一圈,发现手机正躺在与外间连接的门框边,大概是昨晚太疯狂,手机掉了都没发现。
她随手抓过温世尧昨晚穿过的浴袍披在肩上,下床将手机拾捡回来,扫了眼屏幕,来电显示是妈妈。
她蹙了蹙眉心,到卫生间接起电话。
“喂,昕昕,你在哪儿呢?快救救妈妈,他们要打断我的腿。”
刚刚一接起,蔡玉华便是一串的哭诉,黎昕懊恼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又怎么了?”
“高利贷趁着天没亮过来堵门,非要我今天还钱,我哪里有钱还嘛!”蔡玉华语带抱怨,急切地说,“你有多少钱快凑给我,老这样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你弟弟不上学怎么行?”
“我没钱,还有你欠的钱凭什么总要我还?”黎昕用手捂着嘴和听筒,声音拔高了些,“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你尽过几天责任?你当时跑的时候,怎么光想着带儿子,女儿就那么扔下了?”
“哎,死丫头你不能这么说,你跟着你爸不知道享多少福呢,再说,你那张脸是谁给你的?”
听见她的话,蔡玉华猛地转了语调,似乎对她的说法有些不平,“要不是老娘的基因,你能当演员挣快钱?你以后要是成名了,那也有我一半的功劳,知道吗?”
闻言,黎昕只想笑,“妈,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对面顿了下,传来重物砸桌子的声音,伴着男人不耐的喊叫,“我说,华姨,能不能说点正经事?我们来这么多人,是来听你们母女唠嗑的吗?”
看来确实有人在,大概开了免提,她们的谈话才会被人听了去。
“不是,宽哥,您也听见了,我女儿也没钱,你们能不能再宽限两天?”
“你女儿不是小演员嘛,我听说,现在的小演员都喜欢做外围,不比拍戏赚的少,你说她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