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眯着眼笑得很假,语气绵软,“那我告诉你不是,吃吧。”
她怂恿的话里,泄愤的意图太明显。
人就是纠结反复的矛盾体,黎昕现在心里一团乱,感动于他多年等待却又不甘心就此和解。
她也空等了许久,好不容易幸福初见苗头,却无端端被离婚,还是以人尽皆知的方式,也因此在无数人眼中沦为笑柄,一次一次卷土重来的绝望没将她湮灭,是自己心理强大,不代表他的做法不够决绝。
究竟接下来该怎样走,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她根本想不透。
温世尧没再说什么,没拆穿也没啰嗦,抓起桌上的筷子,直接夹了个寿司塞进嘴里,面色无恙地咀嚼了会儿,咽下。
紧接着是第二个……
其实他们这些人,平时因为忙于工作,很多时候三餐都不能按时,胃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毛病,那寿司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冰冰凉凉的,吃下去绝对难以消受。
黎昕突然又觉得这脾气闹着没意思,对面那人太会拿捏人了,见招接招一点都不浪费口舌,搞得她就跟唱独角戏似的。
偏偏她明知道他刻意为之,不忍还是一下一下鞭挞在心上。
黎昕忽地起身,在他筷子第三次伸过去时,将装寿司的盘子抽走,转身找盖子盖上,重新塞进冰箱里。
她的动作有些蛮横,物件之间不停敲来打去,碰碰卡卡一阵响。
温世尧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嘴角微不可查地提了下。
黎昕将冰箱门阖上,迎着他深幽幽的目光返回餐桌前坐下,往自己碗里夹菜,想了想还是语气不善地解释了一句,“我明天还得拿下去喂猫。”
***
温世尧发现,对自己老婆的厨艺真的不能抱太大希望。
大概是火候关系,简单的火锅也能被她煮出一言难尽的味道。
也或许是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清汤寡水,煮的烂乎乎的吃起来真的没什么意思,因此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黎昕倒是吃的很专注,不疾不徐地吃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跟他多说废话,吃过饭,起身将桌子上餐具收拾干净,搬到洗碗池。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洗的,碗筷都是一次性的,用完扔了就行,只剩下个煮饭的锅和勺子需要清洗。
只是,这沾了油底子的锅腻乎乎的,再加上剩饭残渣,她看着就觉得有些恶心,拿着百洁布的手刚伸进去,到底没忍住干呕了声。
一旁站着的温世尧忍不住将她推到一边,伸手接过,开了水龙头边洗边揶揄,“刷个锅你也能吐。”
黎昕难受劲儿还没过,身子斜倚着流理台,拍着胸脯缓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反驳,“我这是妊娠反应还没完全过去。”
温世尧已经洗好,将东西摆放到原位,回身双臂撑着流理台,微弓着身子,将她堵在身前,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耳畔,“哪有人妊娠反应时间这么长?”
黎昕微微仰头看他,头顶的吊灯光线凝聚,将她分明的五官都裹在明亮里,柔和又不失清丽,被堵的进退不得,她故作沉着,淡淡撇唇,“就是有人整个孕期都有胃肠道反应,你究竟有没有常识?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这语气分明是抱怨。
“我会好好学。”温世尧又向前进了一步,深眸紧锁着她的脸,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两人间距离无限靠近,却又不会觉得紧贴,只有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透过来,让黎昕瓷白的脸颊悄无声息染上层淡淡的绯色。
温世尧抬手将她额前散下来的刘海拨到一侧,洗完东西还没来得及擦手,带着湿气的手指将她微热的脸颊沾上冰凉的水迹。
他仍旧穿着之前那件浴袍,整个大开的襟口全靠腰间一根绳子拴着,稍微动一动,小半个劲瘦的胸膛便袒露出来,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衣领交叉着向下延伸,黎昕不经意间向下扫了眼,耳根子一热,眼神快速跳开。
这样的情境下,是人都难免心思流荡,往日里她可不是什么欲拒还迎之辈,只不过现在两人之间还未完全明朗,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妥协,让他觉得犯错成本低廉。
她推了他一把,“你起开,我要洗澡睡觉。”
“待会再洗。”温世尧却不退反进,再次靠近的身体将她紧密地挤在他与流理台之间。
紧实的腿部线条紧贴着自己的,黎昕吸了口气,竭力镇定,“我就想现在洗。”
“洗两遍会很麻烦。”
他说话时,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额前发丝随之扫过脸颊,有些痒。
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黎昕一时间有些卡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手却显然不准备给她思考的时间,将她两只手分别压在身后料理台上,一倾身,密集的吻便落下来,以额头为起点,蜻蜓点水般,一路经过微阖的杏眸,挺直的鼻梁,再到轻启的菱唇,由浅入深,短暂的辗转吸吮,沿着小巧的下颚缓慢落到线条流畅的肩颈之间。
整个鼻腔都是她所熟悉的味道,汹涌而至的**让她的坚定统统土崩瓦解,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仿佛瞬间被打脸,一度深陷沉沦,被松开的双手不知挣脱,反倒自觉圈上他脖颈,直到她屁股下传来一阵凉意。
温世尧不知何时将她抬上流理台,稍微缩短的距离让他不必持续弯腰弓背,也能小心不会挤到她那已经隆起的小腹。
“没拉窗帘。”黎昕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伸到自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