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亮未亮,寂静在在远方沸腾嘶吼,天,尚未破晓。
陈寿饮下那些冰冷的血液,他皱着眉头,将喝空的血袋发泄般重重地摔进垃圾桶里。
他在关潼的房门前不断地徘徊,美好的记忆恍若隔天,最后理智被感性击败,他拧开那间不属于他的房门。
房间内漆黑如夜,他丝毫不介意,默默地走到关潼身边,轻抚着她的脸。
“像,多么像她啊。”兴奋的泪珠滴落在少女脸上,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一声尖叫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少女蜷缩到墙角,满地寻找着尖锐的物品。
“别,别怕。”陈寿想解释却又无处说起,低头看去,满身血迹,百口难辩。
关潼寻摸到一把剪刀,用尖锐的那头直指少年。
“出去!”她将恐惧咽下,故作镇定。
“你听我说。”有太多话语要倾诉,有太多感情要宣泄,陈寿不顾危险大步走向失魂落魄的少女。
一刀划下,花了少年俊俏的脸,陈寿僵在原地,似惊讶,似恐惧,那伤痕在黑夜绽放又迅速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你,你不是人!难道你是吸血鬼。”少女不再镇定,声音随着她的倩影,不安地颤抖着。
“潼潼!”看着受惊的少女,陈寿打算撒一个谎,一个弥天大谎。二十年前的爱恨和他未能完成的梦想,他将用这个谎言来弥补,哪怕牺牲自己的血肉,在所不惜。
“我,是你的父亲!”那一抹月光柔柔地打在少年的脸上,他的眼角仿佛有着诉不尽的沧桑。
“父亲?”少女并未放松警惕,她的手仍抓着利刃,随时准备进行攻击。
“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总有一个小叔叔去看你,逗你玩,那个人就是我啊!”陈寿越说越激动,嘴角绽放出笑容,眼弯如月。
突然少年又泪如雨下,不顾浑身血污和少女手中的利刃,他死死地抱住关潼,又哭又笑,是重获家人的喜悦与温馨。
我回到家中,看见两人端坐于沙发上便知道陈寿这个混蛋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二十年了,还是这么混蛋,死性不改。我当着关潼的面将血袋扔到他的怀里,算作报复,冷冷地说道:“快去把身上的脏东西洗干净,这一屋子的人可都有洁癖。”
陈寿挠了挠脑袋,站起身,皱着眉头,用力地瞪了我一眼,似在传达什么信息。他走过来拉起我的胳膊却被我奋力甩掉,见我如此,便像个委屈的小孩独自走进卫生间放水清洗。
我坐到关潼旁边,第一次觉得她离我这么远。
“你都知道了?”我冷冷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跟我提过我还有个父亲。”那话语似在责怪却有着藏不住的欣喜。
“父亲?”联想到陈寿那挤眉弄眼的模样,一切都明白了。我苦笑道:“你能接受吗?你有一个吸血鬼父亲。”
“他毕竟生了我,那他就永远是我的父亲。”关潼紧皱着眉头,我知道她在思考着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语攻击她的要害,“你的朱天宇也能接受吗?”
她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冷笑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一下。”她叫住我,声音锐利刺耳,“你能告诉我吗?关于我的母亲。”
“她叫关静,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说这话时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我甚至想用这锐利无比的语言戳伤她,让她
感受到自己曾带我给的冰冷。说完我便回屋关门,将一切喧嚣隔离世外。
在城市的最中央,那个最繁华的地段,有条街,名叫不眠之街。美食、购物、娱乐一应俱全,这条街最有特色的地方在于它只在夜里开放,是熬夜者的天堂,不眠的者的圣地,更是吸血鬼的乐园。
陈寿每晚都要带着关潼到那里游玩,补上二十年里对她的亏欠,谎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爱上这个谎言,谎言就会变成陷阱,通向地狱的深渊。
在那霓虹最闪耀的地方,泉水喷涌直上,底部的灯光相伴绽放,一个魅丽的都市之夜。
陈寿抱紧关潼,不顾周遭人的眼光,为这肆意的夜再添疯狂。
“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少女在耳畔幽幽问道,伤痛难忍更加难以割舍。
陈寿抱紧少女,对他而言怀中依偎的还是那个八岁的女孩。
“我没保护好她,但我会保护好你。”一粒泪水落下,少年如是说道。
城市的另一边,喧闹的舞厅中上演着另一番不平静。
几个大汉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表情痛苦难忍。夜南笙一步步跨过这些彪形大汉,昂着头,是胜利者的姿态。
柜台小哥颤抖着,僵在原地,无处躲藏。
“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夜南笙慢慢走近自己的猎物,满脸怪异的笑,不由分说,一拳送上。
夜晚,我独自躺在家里,那个梦在我脑海中不断的重复上演,窗外有多喧闹我的内心便有多孤寂。手机在我耳畔突然震动鸣响,我拿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是朱天宇的声音。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我震惊道,这是我的秘密。
“你没设密码,那天你不在我就悄悄给自己拨了一个电话。”
“有事吗?”我没好气地说道,对他的行为很鄙夷。
“我想和你见一面。”电话那头是少年怯懦的声音。
“我没兴趣。”我一口回绝,满眼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