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警惕的全身绷紧,双手指甲随着这一声怒喝变的锋利如刀,细长如鹰爪。
接着,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便从清晨的雾气中走出。
黑色衣袍,头戴黑纱斗笠,赤足,手中端着一个白玉珠算盘。
他凝起了眸子。对方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似仙非仙的气息让他格外不舒服。
瞟了一眼地板,竟是没有影子!看来,这个不速之客也非人族。
于是,脑中转了无数弯,他抱拳,先礼后兵总是无错的,“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黑袍人将面前的黑纱斗笠摘掉,露出一张苍白、秀丽的颜,右眼角一颗红色朱砂泪痣格外醒目,到叫整张脸显得有些哀愁。
“墨香阁,渊清也。”黑袍女子的声音散淡又轻,如烟如雾。
他一听,立刻重新抱拳弯腰,神色恭敬,“原是墨香阁渊清姑娘,林恪唐突了。不知姑娘驾临,可是有何贵干?”
“贵干没有,只是来提醒你一声。”黑袍女子将白玉算盘抱在怀中,“你眼前的这个人是墨香阁力保之人,你不能动他。”说罢,轻轻几步,竟是感觉毫无重量一般飘到了那醉鬼面前。
手指间蓝色火焰腾起,却是毫无温度,转瞬将那外放的‘气’全部燃尽!
他凛然。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手段,竟是超出妖界之外的力量!这个渊清……到底是何许人也?!
带着疑问与微微的敌意,他退后几步,与对方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墨香阁一向不与人族为伍,今日为何要保这样一个酒鬼?”他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此人……”黑袍女子眨了眨眼,顿了顿,忽然扬起一抹笑容,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然后,转身对着他说道:“林公子,你可知,你昨日的言灵扭转了多少人的命运。”说罢,许是站的有些累了,竟一跃跳到供桌上,坐在了那酒鬼旁边。
“好酒!”突然,那满脸胡茬的人说了声梦话,然后一翻身,从供桌上直直摔在地下。
他一愣,脸上肌肉一抽。
绕是这样的摔落也没能让那人从醉酒中清醒,他暗暗在心中佩服了声。
黑袍女子同样啧啧两声道:“真不愧是……”后面的话语却没有说出,只是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眸中泛着高深莫测的神情,看的他越发摸不着头脑。
黑袍女子转过头,他这才看清对方的瞳孔,竟然是幽幽的墨蓝色!
如暗夜中的精灵,又同那盛放在罪恶深渊中的绝美瑶芳!
他竟一时失了心神。
黑袍女子收回了笑容,随后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押在了自己唇上,声音轻的仿佛随时会被微风吹散,“林公子,你一定要记住,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做下,便要付出你付不起的代价。”说罢,将那手指冲着他隔空一点,但见蓝色火焰突然爆出,居然冰冷的将破败庙宇内的温度降了又降。
他打了三个寒颤。
黑袍女子便笑了笑,“你与那杨玉环的恩恩怨怨我墨香阁不插手,但是这个人,谁动、谁死!”最后一个音刚落,整个空间突然弥漫起大雾,遮了眼、遮了光、遮了心。
只是须臾,一切又都恢复原状,那黑袍女子消失不见。
他只觉得全身冰冷,即便是所有的景致都与方才并无一二,却也让他心中悸悸,不敢妄动。
那个渊清……实在是太诡异了……
醉酒的人这时慢慢醒了过来,结果第一件事便是吐了个稀里哗啦,看的他胃里翻江倒海,立刻几步退出了这破败的庙宇。
门外,一片青草野花,两三蝴蝶点缀期间。
然后,便见那个人斜斜披着紫衣,撇着嘴,揉着摔痛的腰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出来。
阳光刹那间驱赶了整夜的灰尘。
那人用手遮了遮眼睛,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林恪。
他皱了皱眉,抬脚预备离去。
“阁下且慢!”
那人却出声叫住了他。
林恪转过头,皱起了眉。
因为墨香阁的警告,他对这个人并无好感。
“阁下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开口便让他无法作答。
他、他……他居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还能睡的那么香?!
林恪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心中倒是实在不想与对方纠缠,抱了抱拳,客气道:“小生并不知此为何处,告辞。”然后立刻转身离开。
“等等!”那人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胡子上还沾着一些污物,“阁下可有看到一块碧玉牌?”
他一听,心中冷笑。
这个人……这个人莫不是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想据为己有吧?!或者是把他当成了小偷?当真是……哼!
心中冷笑,礼节却一丝不苟。
“小生不曾见过。”
那人便搔了搔头,结果在看到他腰间的碧玉牌时露出了鄙夷的神态,道:“看阁下一表人才,却不料行事如此龌龊。”
什么?!他说什么?!
他一愣,刚要开口质问,便突然见对方利索的一把揪断了他腰间的玉坠,拿在手中晃在他眼前。
“拿了就是拿了,做事要光明磊落,怎的谎话连篇。”说罢,竟将那玉牌揣在了自己怀中。
他一看,怒从中来,正要好好理论一番,却看到对方身体周围又萦萦绕绕着露出一丝丝‘气’。
他愕然。
这个人……这个人的‘气’居然已经满到溢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