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息怒,府里进了贼了,全府上下还没忙歇呢。”
“进贼?”郭家大小姐仔细一想,心里的沙漏完全破了大口,呼呼往下滑,“糟了!”她挽起裙摆,疾步匆匆地进了郭老太爷的房。
扒拉了许久,柜槽之下真的不见了硫磺瓶,她威虎霸气的心真的荡落在坎底,重重坠垂的疼击打着全身。
“对了!”她稍许灵光闪过脑海,又速度窜出房门进了郭老爷的屋里,被她掩在窗槽隔板里牌令是她目前还能寄予期望的东西。
“大小姐,在么?老太太有请。”房外管家隔着房门问话。
“好,这就来,你且先退了吧。”她边掏出牌令藏进衣袋中边应话。
大喘呼了口气的郭家大小姐终于在藏匿的牌令里得了一点儿安慰,府院里来回查房寻屋的家卫络绎不绝地来回穿梭,她惴惴不安地往后院去。
“若儿啊,府里进了贼了,你可丢了东西不?”郭老太太脸色稍有回升了些,屋里逍遥馆馆主坐在郭老太太的身旁,随行的天狼和刚奔回来的幻兮儿早就立在俩人的旁侧,郭老太太心里谱着本儿,一瞥见郭大小姐的身影,立马主动出击,“得仔细查查,如今世道上的贼人不论老少越发胆大包天,真是半点儿人情都不言说的!可憎可恨!”郭老太太讲得激动,额上的青筋凸暴明显。知话的人听得出老太太指槐骂桑,是在泄愤的道上即将狂奔暴起。
“没……没……没丢。”郭家大小姐委实像只夹了尾巴的犬,眼神游离,生怕被当场逮了把柄。
“哦,对了!”胆大尤其的幻兮儿牛犊不怕虎,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真真不怕事大的惊叫着嗓门说,“老太太,世道不宁的可非贼人窃盗一桩事罢了,刚刚同郭大小姐去寺庙祈福,居然炉鼎里的香火全燃了起来,满是浓烈的硫磺味,可是新奇啊,连庙里的僧人们都慌急了心。”幻兮儿字正声圆地接着说,“亏了郭大小姐提醒,不然兮儿还被吓得傻愣在那儿呢!”她笑嘻嘻地对着郭绮若,全然朝准此刻她心虚亏空的地儿找茬。
“这神明佛祖自佑人安,怎会起这端祸事?莫不是惹了神明恼怒的事?”郭老太太心里气愤着郭绮若对她的欺瞒,有意搭话幻兮儿唱和着恼她心神慌乱。
“咦?如此说来,莫非郭大小姐做了什么事儿惹怒了神明佛祖?不然怎会无故起了火?”幻兮儿佯装天真地当面问她,着实要让她难下台阶。
“大胆!你胡乱栽赃什么?”郭大小姐仿佛正被揪了辫子似的一下子失了沉稳,恶霸凶狠的脸不留半分客气地对着幻兮儿回吼。
“哎呦,郭大小姐,兮儿不过是随口一说,您怎么真生气来了?”她暗暗喜乐,再添柴激火,“兮儿学识浅薄,自然是胡诌取乐的,您要是当真了,那世间那被残害致死的人不一个个冤魂野鬼不轻易饶人了?”她轻拍了两三下胸口,瞪大了眼故作惊吓,“如果真是那样,那被泼了硫磺的黑市汉子估计寻上千法也要叫残害他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了,您说是吧?郭大小姐。”幻兮儿自顾自地嗨讲了许久,字句全撮进郭家大小姐的心口上。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算魂鬼不为,人也会秉公惩判。”逍遥馆馆主默默发话,巡司衙没落后,接手的逍遥馆馆主已经成为古凡城的司法之要,他为公为法讲的话自然举足轻重。
“馆主说的是,那这世道的贼可要多劳烦馆主能多除世避害就多灭一个。”郭老太太牟足了精神开口求允,一副非得大力惩戒不可的气势。
郭家大小姐听得刺儿,又不好找话躲开身,只好默语不言干陪着点头称笑。
“不好了!不好了!”房外家卫嚷嚷着声速度跃进屋里报道,“郭大小姐的房突然着了硫磺火!”报讯的家卫气还未待喘上一口,郭大小姐霉运冲天地赶紧要回跑去,不料猛然奔跑的踉跄间,藏在衣袋的牌令居然好不配合地滚落在地上。
“这不是……”幻兮儿盯准了牌令上的字,煞费苦心地伴着傻白甜的笑,怔怔出神。
“嗯……”郭家大小姐抬起的脚悬停着不知所措,低头之下最后的一份安慰也成了空,她在脑中急急寻觅着最好的说辞想要最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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