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俞夏算是个老兵了。
不但军事技能过硬,而且在战术指挥方面,有着天生性的创造性思维。
只可惜文化底子太薄了些,考了三次军校,都名落孙山。
不然的话,如今至少也是个少校营级军官了。
在以往的几次军事演习中,王俞夏经常不按演习规则,偏偏在标识诸元规定的坐标外,出其不意,搅乱战局。令对阵军许多军校科班出身的指战员,在战术布局上,经常慌乱所措,忙东顾西。
每次演习罢,王俞夏的大名必定响彻整个军区。
面对对阵军的告状,军司首长反倒是经常倒打一耙,责令训斥一番,然后就不了了之。
游走在演习规则边缘的王俞夏,在军司首长的袒护下,无疑会错觉的认为,自己的战术指挥水平,已然达到随心所欲,游刃有余的地步了。
在和平的大环境下,国防力量唯有靠演习进行模拟实战,虽说是以尽最大可能的去还原真实战场较量,但毕竟还是演习。
演习与实战最根本的区别,并不是战场大环境上的区别,也不是两者在规则上的束缚。
目的!
战争是政治上的延续,其目的是尽一切手段,最大限度上消灭对手的军事力量,从而达到政治上的胜利。
演习的目的,仅仅是在于收集数据,在未来可发生的实战中,通过演习数据的统筹,进行分析制定出最为有效的战术,从而达到取得实战的胜利。
王俞夏不明白这个道理。
至少现在还不明白。
躲在猫耳洞里的王俞夏,正全神贯注的聆听着,通过地表传来的爆破声,枪炮声,从而分析出敌军的动态。
对于一线防御阵地的丢失,他根本不挂心,相反甚至比红军都要急切些,巴不得红军赶紧全部越过一线防御阵地。
釜底抽薪!
王俞夏认为,无论怎么打,在正面较量中,f团是无法守住阵地的,既然守不住,就索性放他们过去得了。
红军全师越过一线防御阵地后,王俞夏便破土而出,来个直捣黄龙。
在本就薄弱的一线防御阵地上,仅仅撑住了十分钟,f团便“全军覆没”了。
“他娘的!王俞夏人呢,搞什么玩意儿!”在退出演习的等候区,f团团长王俊峰,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居然二排少了十八个人。
“张营长!”王俊峰喝道,“二排的人呢?”
“报告!”张营长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王俊峰喝着,“上级给咱们下的命令是坚守阵地半小时,他娘的这才十分钟就玩完了,还嫌不够丢人!王俞夏人呢,难不成当逃兵去了!”
张营长瞧着红军摩步团以及坦克团越过f团的阵地,后续的步兵团也渐渐跟上,却根本不见王俞夏等人,内心也有些发憷,这小子不会真退到二线防御阵地了吧?
“演习结束后,你们营在检讨会议上,给予二排长王俞夏记大过处分,降为代理排长,其余士兵记过一次,禁闭三天。”
“是!”张营长立正敬礼道。
“真他女马的窝囊!”王俊峰丧气不已,一屁股坐在一侧的沙地上。
蓝军指挥部。
谷师长背着手来回匆匆踱步,嘴里一句娘希匹,一句娘希匹的骂着。
一会骂王俊峰真是没用的东西,一会骂红军太不要脸了,拥有如此优势的火力输出,居然还来“一拥而上”这一套,恨不得分分钟一口把自己吃掉。
骂归骂,残酷的演习仍在继续着。
“谷师长。”钟政委宽慰道,“f团已经尽力了,全团没有一个俘虏,全部是“阵亡”的。红军的火力输出比我们高出太多了,说实话,能扛十分钟已经是不错的了。”
“我知道。”谷师长叹了口气,道,“可你我都是军人,失败是军人最难以忍受的羞辱。”
“既然上级想看看我们是视如绝地求生的,我们就索性来一场更激烈的战争。”钟政委铿锵有力道,“绝地反击!”
“哦?”谷师长脸色有所愉悦。
“第二防御线的c团,我看就不必进行防守了,全线出击怎么样?”钟政委道,“我们师虽说不是甲种师团,却也是常备军一线师团,奔袭突击作战训练可没少练,如果能以绝对的速度冲上去,跟红军来一场近身搏斗,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好。”谷师长用力锤了下桌面,毕竟以f团的防守情况看,二线防御被撕开恐怕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而且红军的步兵团已经跟上,龟缩在阵地上仍由红军炮击,还未开战已经损失过大了。“我这就去给c团团长下令。”
“不。”钟政委扶了扶眼眶,微笑道,“这次突击任务,就有我亲自带队吧。”
上体正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帽檐右角前约2厘米处,手心向下,微向外张。
钟政委以极其标准的军礼,展示着毅然诀别的军人气度。
“蓝军y师大校衔师部参谋长钟良,已经做好战斗准备,请师长下令!”
在这场军力不对等的演习中,其实还是有所制约红军的规则,就是演习场地的限制。
红军虽说人数上要多于蓝军,可守演习场地限制,是无法全线展开的。
这也就意味着,红军的进攻只能以正面推进的方式,无法实现两翼包抄,将蓝军围起来打。
“这搞个锤子嘛!”c团团长左天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