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嬉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还未清醒过来,肚子却先一步叫了起来。
“饿了?再忍小半个时辰便到缥缈山了。”
采嬉扶着头,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我睡多久了?”
“一天半了。”
一天半!她怎么会睡一天半呢?还一点知觉都没有。
算了,许是自己累极了。
缥缈山便如它的名字薄雾环绕,仙气飘飘。
宁辞砚的药舍便在缥缈山的山顶上,药舍里有一大一小的徒弟,大的寡言但是十分能干,小的话多还特别粘人。
“师傅,这是何人?”云凤许久未见自己师傅,甚是想念,刚想去抱宁辞砚,便一眼瞧见了宁辞砚身旁的女子,如同当初师傅带自己来这药舍一般。
“云风,她是阿嬉,师傅带她回来治病。”
云风瞪着眼睛瞧了瞧采嬉又瞧了瞧师傅,突然心中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他长那么大,六岁就跟着师傅学医,师傅往日里也更愿意同云荣说话,这要是多了个师妹自己见到师傅的机会就更少了。
采嬉本站在宁辞砚右手边,云风不动声色去拉宁辞砚右手,又拉了采嬉的左手,如此就硬生生将采嬉与宁辞砚隔开了,“师傅坐车辛苦了,快些用膳吧,云荣师兄已经做好晚膳了。”
……
“师傅回来了。”
桌上早已摆好了四菜一汤,云荣解下围裙,一脸贤妻良夫的样子,宁辞砚说了他许久,让他有时间多看些医术,别一有空就打扫屋子洗衣做饭。
云荣看了一眼采嬉突然觉得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阿嬉姑娘是喜欢面前那道拌黄瓜吗?那明日我再做给你吃。”
采嬉一愣,欲哭无泪,她哪是喜欢拌黄瓜,她看不见只能去夹面前那道菜,此时一脸苦瓜相地说:“不用麻烦了。”
采嬉狠狠地扒拉一大口饭,刚想再去夹口黄瓜砸吧砸吧味儿,宁辞砚一脸再是合适不过的样子夹起了一大块肉放到了采嬉碗里,在云荣与云凤震惊地目光下又安然自若地扒了口饭。
师傅居然给那个姑娘夹菜!难道师傅这次出远门不声不响给自己找了个师娘!云凤与云荣交换了一下眼神,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翻采嬉,又纷纷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姑娘配不上自己的师傅。
他们的师傅就是九天仙女也配得,再不行也要是个倾国倾城的公主吧,这个身材干瘪的姑娘一定不是自己师娘。
云荣想着师傅刚捡云凤回来的时候,也温柔过一阵,许是这次师傅又发善心给给自己带回了个师妹吧。
饭后,贤妻良夫云荣忙着洗碗,云凤又粘着宁辞砚检查自己功课,采嬉倒也乐得自在。
窗外的秋风凉爽,吹得人懒洋洋的,很是舒服,唯一扫兴的就是耳旁聒噪的蛙声,刚听确实有趣也新鲜,可是时间久了就觉得这小小的青蛙甚是吵闹。
“阿嬉姑娘,我带你回房歇息吧。”
“云荣对吗?往后叫我阿嬉吧,自在些。”
“好,阿嬉你随我来,这药舍最东边住的是师傅,我和云风住北面,现下只有最西边的房空着,只是西面离药房最近,阿嬉若是觉得药气太重的话,我可以与阿嬉换一间房。”
“不必麻烦了,我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
云荣知道采嬉看不见,贴心地将她的被褥也一并铺好,又关照了采嬉周围的家具摆设这才放心离开。
叩叩叩
也不知是谁半夜还来寻她,“有何事?”
“你可歇下了,若是没有我来替你把把脉,明日一早让云荣熬药。”
“未曾,宁大夫进来吧。”
宁辞砚拿出脉枕垫在采嬉手下,细细地把着脉搏,此时采嬉披着发坐于窗前,比平日里乖巧可人一些。
“宁大夫,可是有问题吗?”采嬉觉得宁辞砚今日把脉比往日久一些,心生怀疑。
“无事,换一只手。”
采嬉惴惴不安,难道是自己病情加重了,连宁辞砚也觉得不好救了?
“你不必多想,我已经想好怎么治你,明日你早些起来。”
翌日清晨
采嬉欲哭无泪,这宁辞砚早早让自己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就让云荣灌了一大碗苦药,甚是难喝,喝完了舌根还留着难以忍受的苦味,云荣又不给口水漱漱口,只能干呕着。
“云荣,这到底是什么药,怎得如此苦?”
“阿嬉,这是师傅昨晚特意替你开的方子,良药苦口嘛。”
“云荣,不能制成药丸吗?你师父之前给我吃的便是药丸。”
“师傅说了药丸太费功夫,反正也是下肚,不如用汤药好好洗洗你的花花肠子。”
“这是为何?”
云风本躲在云荣身后,如今听了这话再也憋不住了,“师傅说了,前几日吃了太多药丸,得好好用药冲洗冲洗。”
采嬉自知理亏,瞒不过这医术高明的宁大夫,但是那时情况危急怎能怪她乱给他吃药呢。
一连一月,采嬉日日都要喝几大碗苦药,每三日还要泡药浴,日日又睡在药材库旁,在这样下去她就算治好了眼睛,鼻子也就要废了。就是多喂了几颗药,喝了这一个月的苦药也该消消气了,不行,她得反抗。
“云风,这是给谁的药啊?”采嬉悄悄溜进厨房探听一下实情,可巧云荣不在,就留下粘人精云风了。
“师傅啊。”
“哦,这样啊,那你先去将我的药抓来,我今日想早些喝?”
“不行,师傅的药得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