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嬉听着薛襄冷声说道:“我自有打算,如今你只需告诉我,愿不愿答应这个交易。”
她脑中却一片死寂,无法思考,不过她的心却不断地告诉自己,答应他,“好,我答应你。”
“甚好。”
自那日起,薛襄寻了个理由就让她住在郡马府,仿佛那日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日子又回到到往日的宁静,但是越是风平浪静,就越让采嬉觉得如履薄冰。
“阿嬉姑娘可在?”
采嬉一怔,该来的总会来,“在,姑娘何事?”
眼前的婢女身姿挺拔,步履轻快,原来还是个练家子,这薛襄是怕要是她不从生出些事端,才会让这会武功的婢女来寻她吗?
那婢女恭敬地朝采嬉行了礼,这才缓缓说道:“郡马爷让奴婢来寻姑娘,有事相商。”
“如此,有劳姑娘带路。”
“大人,阿嬉姑娘已带到。”那婢女带着采嬉七拐八弯地走到了处僻静无人之处,恭敬地说着。
“进来。”
那婢女侧身站于门侧,示意采嬉独自进入房中,待采嬉进入房中,又迅速将门关上,飞身藏于房梁之上,警惕地观察四周。
“郡马爷,有何吩咐。”采嬉看着坐在帘后的薛襄,坦然地接受一切。
薛襄此刻埋头处理公文,也未搭理采嬉,只是朝着空中虚无之处说了句:“出来吧。”
未等到采嬉反应过来,房内霎时间出现了三人,一杏眼圆脸的女子,一文质彬彬的书生,还有一个……
“是你。”这玄衣执剑的男子不是那日扛她到薛襄书房的人吗?
那玄衣男子睨了采嬉一眼,未言语,不过眼神却很是挑衅,仿佛说着:是我又怎么样。
“吾等见过大人。”那三人单膝跪地,恭敬地想薛襄行了礼。
“起来吧。”薛襄这才放下笔,透过帘幕看着采嬉。
“玄奕、寄容、苏裕博,此次陈国之行,定要助阿嬉查明采家灭门案。”
“谨遵大人吩咐,吾等定当全力以赴。”
薛襄言语间目光却未从采嬉身上挪开,听得三人表了忠心后,这才沉声说:“今日便启程吧。”
采嬉愕然,“你没有什么事吩咐我吗?”
“不急,必要时候会有人告诉你的。”
“如此,采嬉告退。”
那三人紧随采嬉,一前一后出了门。
马车一路向南疾驰,采嬉最不喜坐马车,除了头晕便是头晕。况且这马车还跑地这般快,连肺也要颠出来了,只能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玄奕抱着剑刚要出门,眯着眼看着采嬉,耳边回响着出门前薛襄叮嘱的话,“玄奕,若护不得她性命,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有意思,真有意思。这冷面郡马爷,平日里杀人都不眨眼,都说这郡马对佳禾郡主一片痴心,可他看却未必,若要是真心爱郡主,又是新婚燕尔怎会日日留恋于政务,他还从未见过郡马如此这般紧张一个女子。
“哎呀~还要走几日啊。”寄容身子骨都要被颠散架了。
寄容也同采嬉一般,一丝武力也没有,不过她确实薛襄手中不可替代的属下,因着她独一味二的本事。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故此寄容也帮着薛襄审讯一些嘴巴硬的犯人。因她容貌甜美,一双杏眼一瞪便能让人放松警惕,不经意间就能让人乖乖吐露实情。
苏裕博忙将手中的糕点尽数塞进嘴中,囫囵地吞咽着,谁知可巧不巧,马车撵过一大石,颠簸见糕点噎在喉头,慌乱间忙拿出水袋狂饮了几口,“啊~噎死我了。”
“你就少吃点不行吗?跟这辈子没出过饭食一样。”寄容最是不喜他这般模样。
那苏裕博听了也不恼,一笑而过,还温声说道:“已经走了快半月了,今日再快些就能进陈国的地界了。”
走了半日,采嬉一众人这才进了亘城,这是如今热闹非凡的场面却再也无心欣赏。
“今日天色一万,我们找家客栈住下,从长计议。”苏裕博余光寻着什么,突然眸子一亮,“那便是送音楼诶,我听说那里的姑娘都是极品,不仅样貌绝色,谈吐技艺也是一绝。”
寄容睨了一眼苏裕博,“当真,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苏裕博顺着寄容指尖看着眼前略有些破败的旧酒楼,许是那酒楼许久无人住下,除了偶有几个在堂内吃食的人,便见不到了。
“怪阴森的,还是不要吧。”苏裕博下意识地抖了抖,见寄容脸色铁青不容置疑,只能将话又咽了回去。
“其他人有意见吗?”寄容扫视着眼前寡言少语的玄奕与沉浸在沉痛中的采嬉,都未得到回应,“很好,无人反对那就住这里。”
苏裕博憋着嘴,想着这寄容平时里对别人都是笑面迎人的,唯独见着他一句好话都没有,也不知是何时得罪了她,竟让她记恨到现在。
“掌柜的,来四间房,再送些你们拿手的吃食。”
那掌柜的许久未见到住房的客人,还一下要了四间房,心里笑开了花,“好嘞,客官里面请。”
“你们听说了吗?宁小侯爷断错了案,说是断了当今皇后的亲外甥秋后问斩,这皇后现下无子,拿亲外甥当亲儿子养的,如今断错了案,哪肯饶了这宁小侯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