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客栈大厅里那两扇对着的旧木门,就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客房。烛光照耀下,墙壁都已经有些脱皮了,显得很陈旧,人走过去,影子一晃动,显得阴森森的。
走廊尽头的左边倒第二个房间,就是人字18号,屋子里有床,被子,一张破桌子,凳子,洗脸盆。
桌中央放着一个破碗,碗里是一个雪白雪白的大馒头,馒头顶上,还点着红点。
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杨天正吸了吸鼻子。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香味。有点香,有点甜,还有点
腥。
驼背老者说:“每天只有早上和晚上二顿饭,准时送来,不要嫌弃饭菜的好孬。平时不要大声喧哗,你是男客,楼上不要上去。想洗澡,后院有洗澡间,男女共用一个。想上厕所,后院有厕所,洗澡间和厕所紧挨着的。平时无事不要转悠,出了任何事情,自己负责。有什么事情,你就拉门后面的绳子,绳子那头拴着铃铛,我们听见了,会有人来给你处理。好了,你还有啥要问的吗?”
孙天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盯着碗里的大白馒头,又接着问:”这馒头,能不能吃?”
驼背老头的眼睛扫过灯影晃动的房间,愣了一下,问他:“你想知道?”
“嗯”孙天点点头。
“那我告诉你,这是给死人吃的。”
孙天吓一跳。
“这里每个房间都死过人”驼背老头盯着他的眼睛说,“每个月初一十五,总有两天,我们要给死人送馒头吃。这些馒头,活人不能碰,谁碰谁死。”
孙天望望桌子上的馒头,脸色刷白。他正想等驼背老头走了,把整个馒头吃掉呢。
老者说:“你可能饿了,不过现在没有吃的,我们吃饭是准时的,过了饭点,没有吃的东西。要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就休息吧。”
孙天想了想:“没有”
“那你就休息吧”,驼背老者放下蜡烛,转身就走。
“再问一下,刚才那个客厅的女人,是老板娘吗?’
驼背老者头回头瞟了瞟杨天正,说:“不是”
“那老板,或者老板娘”
驼背老者不屑回答,自顾自地走了进漆黑的走廊。
驼背老者走了,风从门缝吹来,桌子上的蜡烛跳跃着。
孙天疲惫地坐在凳子上,驼背老者的话,好像不是开玩笑的。面前雪白雪白的馒头,好像冒出了热气,诱惑着他的嗅觉。
他又想起驼背老者的话,难道这房间真的死过人?这馒头真的是给死人吃的?给死人吃的?
孙天的头皮一麻,心在猛烈地跳动。
人还是扛不住困倦,杨天正躺在床上,睡着了。屋子里的香味很好闻,杨天正睡得很舒坦。
不知道多久,外面走廊里,忽然有脚步传来,“哒哒哒,哒哒哒”,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很。
孙天猛然醒来。
如此诡异的客栈里,这样黝黑的深夜,是谁?
脚步声有远而近,终于在他的门口停下来。
孙天呼吸瞬间停止了。他想动,身子却不能当家,无法动弹。。
门刹被轻轻挪动,然后,门无声打开。借着仅有的一点窗口的光线,杨天正看见,一个人轻轻走进来。
与其说是走进来,不如说是飘进来恰当。
孙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使劲地睁开眼皮。
进来的人,看那苗条的身材,应该是个女人,长长的头发,遮盖着整个脸庞,屋里太黑,看不到任何五官,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头在动。
随着她的到来,屋里的空气,瞬间阴冷。而那香味,也越来越浓厚。
黑发女人在屋里默默地站了一会,慢慢地飘到桌子前,伸出手,拿起桌子上那个雪白雪白的大馒头,放在嘴边,嗅了又嗅。
什么也没有发生,黑发女人慢慢飘出了房间,门又无声地关上。
随着女人的离开,屋里的香味,也慢慢地变得淡了。好大一会儿,杨天正才能翻身下了床,点起蜡烛。
破碗里,雪白的馒头,不见了。
桌子上,多了一张纸,黑色的纸边,中间写着血红的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开始了!
孙天看着空空的破碗,孙天拿着黑纸的手,有点颤抖。
开始了。什么意思?
“救救我救救我”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孙天的耳朵。孙天的听力是很好的,他歪着头,再仔细地听。
“救救我快来人啊,救救我”不错,这次他听的清清楚楚,是有人喊救命。
那声音有点飘忽不定,像女人的声音,又像是男人的。
孙天身子有点发冷,他想了想,还是拉开了房门。
外面没有什么动静,走廊里黑洞洞的,除了孙天的房门透出的微弱的烛光,其他的地方,黑得和地狱一样。
“救救我吧快来人救救我”那个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来。这次孙天确定了,是在客栈大厅!
孙天返回房间,拿起了蜡烛,小心翼翼地朝大厅走去。
走廊里忽然起风了,一股子旋风,差点把蜡烛吹灭,孙天急忙用手捂住。
走廊尽头的门,关的严严的,杨天正趴在门上听了听,客栈的里,没有什么声息。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那走廊门。咦!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个红衣女子,竟然还在那里泡脚!
现在绝对是半夜三更的时间了,她怎么还不睡觉?
红衣女子看孙天忽然走进大厅,也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