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回到了御史台后,见杜程还在御史台茶室里等着他。
在陆岩向杜程说明了皇上此次找他的原因后,杜程松了一口气说:“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刚才一直捏着一把汗,就怕皇上要罢免你。”接着话题一转,“我能不能和陆兄一起去漠州?”
他不想呆在这令他伤心的京城,想暂时离开这儿,去外面散散心去。况且,他确实喜欢和陆岩呆在一块。因为陆岩身上有一种他非常欣赏的品质,他说不出那是什么。
陆岩说:“当然可以,只要杜弟不嫌弃那儿过于荒凉的话。”
杜程说:“在那儿只是地方荒凉,在这儿我是心里荒凉啊。所以,还是去那儿的好。”
陆岩说:“那你快去收拾东西。”
杜程说:“我一个孤家寡人,随便收拾下就是了,不过,柳月那儿,我还是要去辞别一下的。”
陆岩说:“快去快去。”
杜程走后,陆岩一个人静坐在茶室中,他想到,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在孔兰那儿的糟糕形象,也不知道将要持续到何时,今生今世也不知道还有无可以解释的机会,想到这儿,他眉头紧紧凝结着。
......
杜程从御史台出去后,便先回了自己住处收拾行李。
他作为郑公的门生,本来住在同德街上的郑公府上,因为总有女子来找他,住在郑府多有不便,便在距离郑府近处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宅,如此那些女子出出进进的,便不会引人闲话了。
但他后来发现,此举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本来那些女子还碍于郑公的威严不敢茂然而往,现在则在他的院宅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更可笑的是,这些女子虽然个个都知道自己得不到他的爱慕,偏偏个个对此不以为意。
经过最初的伤心欲绝后,她们继续来他这儿。在她们心里,哪怕只和他这个大诗人有些交集,便足以成为她们在人前傲人的理由。
这些赶也赶不走的女子,让他头疼不已。加上他心地软,也不会真正去伤害她们,所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
更让他惊讶的是,有好几个女子因为经常在这里碰面,竟然因此成了闺中密友,时常相约一起出游或打牌,有时她们的行动还会完全撇开他。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时,便看到有四个女子正在他厅里打牌,见到他进来,只有一个女子淡淡说了一句:“杜公子回来了?”
他“嗯”一声,接着说道:“今日我要远行了。”
“哦。”其他人一起回道。
她们继续在打着牌,仿佛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话,完全将他这个主人置于不顾。
他摇了摇头,走到自己睡觉的房间,收拾了衣物,在离开之前,对她们又说了一句:“我走了啊。”
这时她们才一起看向他:“这是去哪儿?”
“不告诉你们。”
“去吧去吧,我们也不稀罕知道。不过以后,我们得换个地方打牌了,对不对姐妹们?”一个女子说道。
“那以后去我家吧。”
“行。”
“还是去我家方便……”
“哪儿不行?”
在她们的嬉笑和争执声中,他离开了自己的房子,匆匆走到柳月姑娘住的柳家宅院。
柳月姑娘的父亲柳毅忠为协忠郎,正六品官员。
杜程的父亲杜仲乃一巨贾,一直希望杜程找个官员之女,但希望他找的正室的父亲官职能在正三品之上,以利于他保护自己辛苦打下的家业,并期望能借此扩展家业。
杜程从来没将父亲交待的关于他正室人选的要求放在心上过,因此,虽然爱慕他的女子中有不少可达到父亲的要求,但他自己却是非柳青不娶。
杜仲如果知道的话,只怕会对杜程吹胡子瞪眼睛,不过他在老家通州,对杜程在京城的情况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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