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于则之也没有了跟陈大、陈二纠缠的心思,当下一声大喝,抬手向着船首的方向一指。顿时,只见船舷四周缓缓升起一道乳白色若隐若现的屏障,如流水一般流光溢彩,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而那些海怪们的攻击一接触到这层屏障,就立刻被消融了,化为一圈圈的波纹,就此消失在天地间。
于则之敢于在无尽之海上行船,果然是有几分准备的。
海怪的攻击被阻隔开来,船上的修士们顿时松了口大气,有些修为低的已经是筋疲力尽,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不管不顾地打坐修炼起来。而其他还有余力的人们则是面色不善地看向于则之——既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何一开始不拿出来,非要等他们都出尽全力、命悬一线的时候才用?
于则之自是明白他们的意思,不由苦笑着说道:“这个雀屏阵虽然奇妙,却是极耗灵石,就这么开一会儿的工夫,怕是已经有上千颗中品灵石搭进去了。我们随身携带的灵石数量有限,因此只能在生死交关的时候才能使用,而且每次使用的时间不能过长。”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但刚刚放下的心却又立即提了起来,不约而同将眼光投向外面依旧气势汹汹的海怪们。
万一等灵石耗尽,这个什么雀屏阵失效,那他们……
深深吸了口气,有人便说道:“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冲出去!”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络腮胡子,长相很是粗犷,体格却并不算健壮。
林岚看了看他。心忖谁不想冲出去?但是怎样才能冲得出去就有些费思量了!
如果三个元婴期的高手在前面开路的话,这艘船有很大的可能能够冲出重围,但……
她皱了皱眉头。同样发现那第三位元婴期的修士并未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猜测错误,那间关上的房门并不是因为有人入住的缘故?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照这陈大和陈二的表现看来。他们未必会愿意身先士卒,为这艘船开路,而这艘船上的人不能齐心合力的话,想要从这些海怪们中间冲出去,可就困难多了!
正想着,便听到于则之的声音,说道:“冲出去这是自然。可是如何冲法却需要好生斟酌一番。两位前辈,不置可否请两位在前方开路?若是能打开一个缺口,以我们这艘船的防御,应该就能一鼓作气冲出去了。”
林岚不由暗自一乐——他跟自己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见陈大和陈二对视了一眼。看了看他道:“于船主,你说的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样冲出去容易,可你们如何能跟上我们的速度?我们想要冲出去自己离开是很简单的,若是你们跟不上,事后却说我们临阵潜逃。那可怎么办?”
于则之不由一愣,心中浮起一丝恼怒。既然是要开路,自然是要放慢了速度配合船的行动才行的,可他们这么说,分明就是存了自行逃走的念头。才拿这话来挤兑自己。若是自己松了口,他们就能趁机抓住话柄,到时候就算临阵脱逃也没人能说什么。
他虽心里清楚,却碍着对方修为高深,不满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然而方才那说话的金丹修士却不怕,大声又道:“两位前辈,既然是开路,自然要配合船的行速,难道还指望这艘船去配合你们吗?”
陈大和陈二不由一滞,恶狠狠地瞪了那修士一眼,道:“难道不是应该让你们来配合我吗?我们与尔等非亲非故,答应帮你们开路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要我们来配合你们?世上哪有这么不劳而获的事情!”
那金丹修士气极反笑,说道:“若说非亲非故,船上的哪位道友不是?若照前辈这么说,岂不是大家谁也不用配合了,自个儿顾自个儿就好?”
于则之一看势头不妙,这话越说越过了,便急忙插嘴说道:“不管是不是亲故,各位能够上同一艘船,就是一种缘分。逢此大难,正该齐心合力才是,所谓交道,不就是这么得来的吗?”
陈大和陈二却不买账,瞪眼说道:“以我们两兄弟的本事,便是此刻立即离开也是没问题的。我们至今仍然留在船上,不就是看着你们可怜吗?你们就该乖乖识相、感恩才是,不要得寸进尺了!”
这话说了,不但是那位金丹修士,几乎所有的低阶修士都鼓噪起来。但他们虽心怀怨愤,却不敢直说出来,毕竟他们修为低微,还需要高阶修士的护持才能平安度过此劫。为了一时义愤而得罪了陈氏兄弟,从而导致自己性命不保这种事情,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
但那金丹修士还不依不饶,正要再说,突然只听“轰”的一声,船身猛地一下震动,震得人差点站不住脚。而那雀屏阵也猛烈摇晃了两下,差点便失效了,还好在最后时刻坚持了下来,否则情况将不堪设想。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一只足足有半艘船大小的海怪正在猛烈撞击着船身。那只海怪长着鱼头、蟹身、虾脚,头上还有两根类似于章鱼触手的怪须,形状着实怪异不已。而且眼神凶狠,气势汹汹,一下接一下猛烈撞击过来,每撞一下船身就剧烈震动一下,船板的木屑纷飞,就像是马上就要解体似的,看得众人顿时脸色一白。
陈氏兄弟的脸色也不由自主严肃起来。这只海怪,不看别的,光是这力量就有不下于四阶的等级,如果再有其他的海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