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露了马脚,冯淑仪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
“大小姐?”冯淑仪心思细腻,那人一句无心的话,立刻让她抓到了把柄:“你是我冯府的人?”
那人一听,单薄的背影剧烈颤抖了起来,却仍是不敢回头。
“转过头来!”冯淑仪拿出她从前在冯府当嫡女大小姐的威势,厉声呵斥道。
那人颤抖着、纠结着、犹豫着,终于在冯淑仪一步步艰难向她走近时,转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和委屈,声泪俱下大喊了一声:“大小姐……是奴婢,银钏。”
“银钏?!”见竟是从前冯府伺候庶妹冯小怜的贴身婢女——银钏,冯淑仪气血往上一冲,身子摇晃着竟似又要晕去。
银钏见状,忙起身扶住冯淑仪。冯淑仪一把抓紧银钏的胳膊,指尖深扣进她的皮肉里,用怨毒、恨极的眼神盯着她,问道:“你、你怎会在这里?小怜、小怜那个贱婢呢?她是不是也在这里?她在哪儿?这贱婢在哪儿?我……我……”
堆积心头数十日,随着她在飞云寨所遭遇苦难愈来愈深重,冯淑仪对庶妹冯小怜的怨恨亦是与日俱增。
若非是她冯小怜,她堂堂冀州校书郎的嫡女大小姐,何至于沦落至今日地步?
若非是她冯小怜,她何至于一日日一夜夜的无边恐惧中度日,委身侍狼、朝难保昔!
是她、是她,都是因为她……她恨不能手撕了她这个平日里装无辜无害小羔羊、心肠却比的蛇蝎还毒的“好妹妹”!
心头的恨,一旦爆发,冯淑仪真是一刻也不能等,不顾身体,立时抓着银钏的手,就要到柴房去找冯小怜算账。
“大小姐……”银钏死死地拉住的冯淑仪,痛哭流涕道:“二小姐她、她死了……”
“什、什么?”冯淑仪瞬间石化,她不能相信,她也不愿相信,她转过头来看着银钏,眼里全是不信:“那贱婢死……死了?”
“呜呜呜呜……”银钏跪了下来,低着头“呜呜”大哭。
冯淑仪还是不能相信,她蹲了下来,死死抓住银钏的胳膊,厉声问道:“怎么死的?告诉我,冯小怜那贱婢,是怎么死的?”
“那、那日,入京的车队行经紫薇岭大峡谷时,寨子、寨子里的人前后设了埋伏,好多、好多进京的小姐被杀的被杀、被俘虏的俘虏,二小姐见逃、逃不了,就躺在地上装、装死,没、没有想到,这些山贼行、行事谨慎,为免有漏网之鱼,竟然拿刀一个一个刺了过去,二小姐、二小姐就被活活、活活刺死了,连、连声儿都没一声,就……”银钏断断续续说了那天的事儿,末了,大哭道:“是奴婢亲眼所见,二小姐她、她真的死了……”
“死了?死了?这贱婢居然、居然就这么死了!”确认冯小怜真的死了,冯淑仪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同时又悲痛欲绝,复杂的情绪使得她突然如脱力了一般,软到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