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黎天民的憨厚呆萌,何厅厅可是个猴儿精。
昨儿个明明是黎天民救的凝华小主,却非要请他“帮忙”,让他顶替他去含光殿领功,黎天民虽然没说原因,何厅厅却早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今天还有陌生人来侍卫所打听黎天民的事儿,被他撞见赶走了,也越发让他明白,他认得这个看似木木的兄弟,也许身怀着她所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说不得和这含光殿里的凝华小主有关系。
黎天民面色变了变,有些警惕的看着何厅厅,待见到何厅厅一脸担忧时,这才稍稍放下些警惕,他看了眼夜幕下显得庄严却异常森然的含光殿,自嘲道:“凝华小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需要我区区一个粗贱的侍卫来担心,厅厅你别胡说。”
“你能这么想就好!”何厅厅敛起笑,看着黎天民,少有的一本正经劝他道:“天民,有些人,她不是我们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可以奢望的!你……”
“恩!”黎天民也知何厅厅是为他好,自然,这些道理他也都懂,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靠懂道理就行的。他点了点头,冲何厅厅笑笑,道:“我知道!”
“那就好!”何厅厅拍了拍黎天民的肩,拉着他跟上巡逻的队伍,并轻声道:“等发了月银,哥请你去青山院好好乐一乐。”
“好!”黎天民看了眼含光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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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调养了好些日子,冯小怜的身子才总算大好些,只是从旁人看来,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凝华小主,经中元节落水一事后,神情总还有些恍惚,如花的样貌也仿佛凋败了许多。
中元节原来又称“鬼节”,冯小怜恰是中元节出的事儿,其昏迷未醒时,还常常梦呓“有鬼”什么的,后宫的奴才们无知,明里暗里得都避忌着,生怕也沾染了晦气。有要来含光殿办事的,也是你推我避,实在推脱不开,则匆匆来忙忙就走了。
宫里头踩低拜高的事儿,李慧兰是见得多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冯小怜总是白日里困倦、夜里难眠,对什么事都迷迷糊糊、懒懒得提不起兴趣,明明身子已经大好,却总还把自己关在屋里,从不出门,奴才们也劝过几次,可冯小怜就是一点儿兴趣也没,这让李慧兰很是焦急。
而在冯小怜将养的这段时日,她也是尝尽了后宫里的人情冷暖。
刚一开始,那些从前和冯小怜还算亲近的御女、世妇,甚至九嫔,还带着大件小件的补品来含光殿探探,但瞧冯小怜成日里卧床不起,还总不见好,慢慢慢慢也就来得少了。
再加上林氏庄姝怀了皇嗣,晋了位分,风头连向来得宠的右昭仪张氏都被压下去了,这些人便早早转向了风头,去巴结讨好崇德林夫人氏去了。
到了现在,除了同居含光殿的左昭仪曹氏、宣明欧阳氏得空还偶尔来瞧瞧、坐坐,便再无其他娘娘、小主来探看冯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