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璀璨,只能远观,征服不了黑暗;唯有皓月,方能发出万丈光辉,点亮大地。
辅公祏野心勃勃,试图称霸一方,可惜并非皓月,顶多算是最为光亮的一颗星星,没有皓月的光环,最终会被繁星淹没,失去光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马大云主仆二人跑出皇宫,一路狂奔,漫无方向,有路便跑,遇敌则逃,终得远离纷争,嘶杀声渐行渐远。
“狗子,为何不留下助那姑娘一臂之力?若是有个好歹,非打死你不可。”马大云气喘吁吁怒斥道。
“掌柜的放心,那姑娘武艺了得,区区几位散兵,岂能制得住她?眼下夜半三更,咱们找个人家住宿才行。”
观望四周,模糊看得清农家土房,皆是黑灯瞎火,如何寻得到人家收留?
夜风袭来,偶闻一阵啼哭,惊得主仆二人同时一颤,相互靠近,侧耳细听。
“掌柜的,夜半三更,还有哭泣之声,难不会是污秽之物吧?”苟或甚是紧张,话说到一半,忍不住咽了口水。
“屁话,世间何来污秽?所谓的污秽,皆是活人装神弄鬼罢了。咱们仔细查看,弄清是何原因。”
马大云壮起胆子,手抓一块鹅卵石,谨慎向前探寻,苟或则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来到一家院前,听到一农妇一边抽咽,一边暗语:
“天不让活,老妇顺便天意便是,只可惜家中尚有老头卧病在床,无人照顾,不用数日,便可在阎王殿相见,如此甚好……”
听到一声动静,马大云急忙冲进院来,将树上悬挂之人高高托起。苟或也来帮忙,将老妇侧放于树边,观察动静。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救我?”老妇拍着老腿,泣不成声。
“老人家,娄蚁尚且偷生,你为何如此想不开?”马大云愤怒之中带着怜意,示意苟或先将妇人扶回房间。
进入房间,老妇轻车熟路,取了火镰,点燃火把,整间房子变得亮堂起来。
观察一周,马大云明白何为家徒四壁的深义。房子不算狭窄,除了几个旧得发黄的木勺,墙上再也别无他物。灶框空空如也,马大云正纳闷锅头去了哪里,却听到里屋传出急促的咳嗽声。
“老头子,感觉如何?”
老妇连忙走了进去,轻声宽慰,卖力将老汉扶起。
“外面何人?是官兵吗?家里空无一物,若是要老夫性命,让他们取走便是。”老汉情绪激动,努力忍住咳嗽,发泄内心的不满。
“不是咧,两位年青小伙。若不是他们,我恐怕是要过了奈何桥咧。”老妇若有所思,低声抽咽着。
“老婆子……糊涂,你若去了,让我如何是好?”老汉情难自制,又是一阵咳嗽,缓过气来,歇息一会,对老妇吩咐道,“人家恐怕是过路之人,既已路过咱家,也得行个方便,将娃儿的房间收拾了,让二人暂住一宿吧。”
老妇伺候着躺下,便走了出去。昏暗的灯光恰巧照到老妇面容,毫不遮掩的展现在马大云眼前。
“娘……”
如此一声称呼,老妇顿时惊得一颤,苟或也是瞠目结舌。
马大云瞪圆双眼,努力确认眼神。火光虽然朦胧,却也一清二楚。这位老妇与自己母亲一模一样,只是脸上添了许多皱纹。
“娃儿,你认错人咧。我儿自十五岁从军,自今未归,却跟你完全不像,为何如此称呼?你认识我儿吗?”老妇缓过神来,急忙跑上前来,抓着马大云的手臂,望眼欲穿的询问道。
“大娘,我……”
马大云一时语塞,想必又是一位同貌之人,就像杨玉晓,张婕妤,真定公主那样,长相倒是无异,并非自己熟悉之人,她们都是这个朝代的一份子,跟自己非亲非故,如此情不自禁,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大娘,晚辈与父母失散多年,甚是挂念,初见大娘尊容,触景生情,一时激动,莫要见怪。”
马大云拭去渗出的泪水,连忙解释道。
“大娘说令郎从军未回,可有书信寄来?”
“没有咧。老妇几次去军营查问,都说不识娃儿。眼下时有战事,恐怕我娃他……”老妇忍不住哭了起来,拭着眼睛,便去收拾房间。
房间虽然简陋,却也是落脚之地,度过一宿,次日清早便醒了过来。
“狗子,身上可还有铜文?”
马大云已是饥肠辘辘,在苟或身上胡乱翻找着。
“掌柜的,咱们被关牢房,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哪里还有铜文?”苟或满脸的无奈,皱着眉头答道。
看到老妇家这般光景,马大云不禁叹口气。长安城百姓算不上富裕,却也能衣食不愁,可这家老妇……唉,十里不同天呀。
辅公祏这浑蛋,只顾自己野心,可苦了丹阳城的百姓。
“还愣着做甚,去找些吃的呀?”马大云气呼呼的喝斥着。
在牢房就吃不着好饭,加上一夜奔逃,体力消耗过量,此刻有点头晕眼花,狠不得咬上这斯一口。
“掌柜的,万万不可随便张扬。辅公祏知道咱们逃走,必定贴满告示,誓将咱们灭口。若是招摇过市,不仅小命不保,还连累了这对老人家。”
听到苟或言语,马大云甚是吃惊。这货虽然目不识丁,考虑却如此周全,难道传承了苟彧的谋略不成?一字足成千古恨,“或”与“彧”只差两笔,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曹操的谋士,出谋划策,决胜千里;另一个则是马大云的伙计,四肢发达,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