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洞,位于武康以北,距皇宫三十余里,骑马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杨玉晓选此隐藏,原因有二。其一,周围群山绵延,地势险要,少有人烟;其二,古林茂密,幽径繁多,不熟地势者,多有迷路风险,无人敢往。
如此世外险境,杨玉晓却是来去自如。追其原因,缘于行荡江胡之时,无处落脚,无意间迷失道路,误进此洞,便稍加改修,定为棤身之所。
“来人,速速生火,煮些野味,朕已饥肠辘辘。”辅公祏一屁股坐下,气喘吁吁命令道。
“慢着。烽火戏诸侯之理,难道不晓吗?李靖将士四处搜寻,若是见了烟火,定来围山,你我岂有活路?”杨玉晓愤愤的喝斥道,“洞里尚有些许干粮,先食用一些,过几日再下山兑些回来。”
辅公祏默不作声,侍卫便照做,取了干粮,分了吃。
一路逃亡,身心疲惫,虽未入夜,却各自睡去,洞里鼾声四起。
杨玉晓女儿家,岂能受此嘈杂,愤然起身,独自走向洞口,择地而坐,静默不语。
俯瞰远方,山峦相拥,古树环绕,野鹿成双,鸟雀结群,无不展现温馨。
想想自己,孑然一身,浪迹天涯,不禁黯然神伤,几滴清泪滑落。
转念之间,嘴角泛起一丝涟漪。马大云身影浮现,挥之不去,愧疚,依恋,亦或怨恨,说不明,道不清。
思索一会儿,忽觉肩膀被人轻触。杨玉晓急忙转身,却闻到一阵刺鼻烟雾。
“你……”
话未说完,骄躯一颤,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嘿嘿,如此娇容,岂能拱手让人,待朕好好享用一番。”辅公祏阴阴一笑,将杨玉晓平放在地,迫不及待褪去身上衣物,准备策马前驱。
“呼……”
一声惊响,辅公祏脑袋重重着了一下,顿觉天昏地暗。伸手触摸,鼓起月光杯大小一瘤,疼得哇哇大叫。
“谁?谁砸朕?”
辅公祏站起身来,四处观望,却不见人影。
“臭不要脸,人家救你狗命,不思报答,反用迷烟,霸人身体,好不知羞耻。”
有人捂住鼻子,阴阳怪气训斥,像是故意掩饰,不让人听出。
“大丈夫,光明磊落,为何躲躲闪闪?赶紧出来,看朕不收拾你。”辅公祏惊慌不已,抓起杨玉晓的利剑,谨慎的探寻。
“嘣……”
又是一声闷响。
辅公祏后背被重物砸中,猛的扑倒向地,头破血流。挣扎半天,方才抬头。
“有刺客,护驾。”
一声嚎叫,荡彻山洞,侍卫大梦初醒,连忙起身,朝辅公祏方向奔来。
看到赤身的辅公祏,以及附近凌乱的杨玉晓,大家心知肚明,不由得一阵唏嘘。如此忘恩负义,岂是明君所为,侍卫纷纷露出厌恶的神情,面面相觑。
“混账,还愣着做甚,赶紧搜呀。”
辅公祏像疯狗一般,胡乱挥舞着利剑,惊得侍卫缓缓后退,惊叫不已。
不消片刻,杨玉晓缓缓醒来,神情恍忽,头重脚轻,使劲的晃了脑袋,见到辅公祏光着上身,追打侍卫,瞬间回忆起什么。鼓起桃腮,咬牙切齿,愤然爬起。
“王八蛋,姑奶奶要了你的命。”
话音刚落,杨玉晓从靴间抽出一把短刃,飞身跃起,冲到辅公祏身后,横手一挥,血溅当场。
辅公祏像中了邪一般,未能扭头,便应声倒地,手脚抽搐,一命呜呼。
众侍卫无不诚惶诚恐,连连后退。
“啊……”
洞口之中,苟或忍耐不住,惊叫一声。
“臭丫头,放虎归山,助纣为虐,险些贞节不保。”马大云得意的杨起头来,冲杨玉晓邀功道。
“王八蛋,去死。”
杨玉晓没有感激,却是愤怒挥舞利剑,在马大云头顶略过,只觉一阵寒意,数根发丝飘然降落。
“咕咕。”
马大云面无血色,呆若木鸡,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呀……”
听得杨玉晓一声惊叫,凝聚着毕身怨恨,唯有使出全力,方能解气。
剑起剑落,“嘶”的一声,辅公祏身首异处。场面之血腥,岂是常人所能忍睹。
“你……”
马大云欲言又止,连忙转身,蹲到地上呕了起来。
杨玉晓却是面不改色,拎着辅公祏的脑袋下了山,骑上快马,直奔长安。唐高祖见其勇武,便封其为武器监,官居五品,可谓平步青云,欲知后事如何,先卖个关子,暂且不提。
马大云见侍卫不知所措,便站起身来。
“诸位皆是辅公祏将士,将军已死,士兵理当归田,下山去吧。”
侍卫面面相觑,沉默半宿,突然一齐跪下。
“我等无家可归,才会誓死追随辅公祏,眼下这斯已死,却也无处可去。若是公子开恩,我等誓死效劳。”
众人齐声呼喊。
“掌柜的,这……”
苟或见状,心有疑虑。好歹也是辅公祏的死士,追随新主,难免会有二心。老汉家中,险些至马大云于死地,便是铁证,不可不防。
“乱世之中,生为根本,大家各为其主,纯属身不由已。既然诸位弟兄抬举,在下定当安排。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马大云信心满满,眼下生意刚刚起色,这些人手不值一提。
“多谢公子收留,我等必当誓死效忠。绝无二心,否则天诛地灭。”
马大云连忙将几位侍卫扶起。
“辅公祏虽然恶贯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