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与身后四个宫女两个太监一路走过了竹林,竹叶随风摇摆遮在了娴妃的华冠上,被娴妃厌弃的打手遮开。
“这竹子生的茂盛是好,但太过茂盛也是碍眼物,淑昭仪是有意种了茂密的竹子遮挡本宫的路吗?”
清昔欢在其后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淑昭仪回应着。
“娘娘错怪了,臣妾只是觉得如此不必纷扰罢了。”
“不想理会尘世纷扰就不要进来这大皇宫,既然进了皇宫就不要装作若无其事,淑昭仪,当年你陷害我妹妹的时候,可没见你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娴妃的眼眸含恨,似有泪光闪烁,随即转为凶狠,望着面前青翠竹林,长的郁葱,片片竹叶似刀尖扎入心口,痛不欲生。
“这竹子挡了本宫的路,连根拔起它。”娴妃恨竹子犹如恨淑昭仪,恨淑昭仪犹如恨眼前的竹子,竹子有什么碍眼,竹子又不能杀人,不过是她淑昭仪的东西,都想除去罢了。
一向温和的淑昭仪此刻竟大骇,退后两步,一拜在地道出“万万不可。”
“哦?有何不可?”娴妃昂头,有风裹过,竹叶沙沙作响。
“娘娘恕罪,竹子是陛下赏的,不可砍去。”淑昭仪将头垂的极低,眼望地面,神情紧张不安。
这样的淑昭仪不禁令清昔欢纳闷不解,几棵竹子而已,不至于如此惜爱。看来是竹子对于淑昭仪的感情不浅。
娴妃闻听皇上赠的竹子,满身愤怒又无可奈何,将水葱般的玉指绕过竹叶随意的折下一片,狠狠的掐在指尖,指肚都捏的泛了白,终于才算将气焰压了下去,转身看向拜在地上的淑昭仪,轻蔑勾唇道“起来吧,开个玩笑,皇上好不容易赏你的东西,我怎么心狠的除去。”
说罢,朝着前堂行去。
“谢娘娘。”淑昭仪踉跄起身,清昔欢赶忙去扶,摸到淑昭仪手心已有了涔涔的汗意。
到了前堂,却不见东初尘,清昔欢不禁腹诽,这痴儿不知又跑去哪里了。
娴妃端正的坐在堂椅上,丫鬟淑儿为娴妃摆好裙尾,垂首站在了娴妃身边,其余小丫鬟与太监也站在其后一左一右,不大的堂间片刻挤满了人。
按理说,小侍卫与随从丫鬟是没有资格进入堂间的,可偏偏娴妃今日就全全带进来了,可见娴妃对于淑昭仪是有多不敬。
“淑昭仪啊,本宫等着尝茶呢,快去泡茶吧。”娴妃刚刚坐正,就忙招呼淑昭仪泡茶。
“臣妾只是觉得,臣妾宫里的茶不好,怕娘娘喝了不爽口,有辱了娘娘。”淑昭仪推辞了一遍。
娴妃的脸色随即难看,半怒半威的发话道“淑昭仪这是……不想给本宫喝了?”
清昔欢立在淑昭仪身后,以为淑昭仪会继续拒绝,不料想淑昭仪一拜后,转身出去泡茶。
“娘娘稍等。”
堂中丝丝凉风拂过叫人感到微凉舒服,娴妃却频频擦汗,擦掉一层冒出一层,也不知她热什么。
清昔欢跟在淑昭仪身后一同出了堂间,只留下娴妃一人在堂间等待,等的心浮气躁。
“淑娘娘,真的要泡茶给她吗?”清昔欢望向了去侧阁取茶的淑昭仪,缓缓跟在其后问到。
淑昭仪推开侧阁的门,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灰尘也落了下来,淑昭仪也不在意,走进去踮脚拿起隔间上的茶盒,捧在手心后方才露笑。
“只是一顿茶,喝就喝了,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撕破脸,尤其是在我们实力不如对方的时候。”
清昔欢点点头,又不免好奇道“娴妃娘娘一直与淑娘娘不交好,为何要来喝茶,淑娘娘若想不得罪她,这茶倒是凉水泡的好还是热水泡的好?”
清昔欢面露浅笑,与淑昭仪对视。
淑昭仪莞尔,吹了吹茶盒上的灰土缓缓道“怕是凉水泡的怕冰口,热水泡的怕烫喉,无异于什么水泡,只泡去乖乖听她的下文就是了。”
清昔欢见淑昭仪并没反抗之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点头默许。
“欢儿,你帮着淑娘娘抱着茶盒,我要略微的梳妆打扮一下,不要叫她又挑剔礼数才好。”
清昔欢接过茶盒,见淑昭仪从怀间掏出一小盒精致的唇脂,唇脂盒雕刻精美,里面的脂膏更是细腻好看,这样好的东西,不像是淑昭仪可以用的起的。
“啊,这个啊是娴妃赏赐的,本来我也不爱上妆,今日她来了,怕是她又要制怒,干脆就用上。”
清昔欢眉毛微微挑动,好心提醒“淑娘娘当心,娴妃送的怕不一定只是唇脂。”
淑昭仪并不理会,用食指指腹轻轻一点,沾好唇脂,薄薄的晕开在唇间。
唇脂真好看,朱色美颜,颜色艳丽,淑昭仪本就长相清丽,若是日日上妆,定是美不胜收。
点完唇脂,淑昭仪露笑,只简单说出几字“你想多了。”便将唇脂又小心的揣进了怀里,宝贝一样。
清昔欢也不再劝言,只轻笑道“淑娘娘,真好看。”确实好看,清昔欢忍不住夸赞。
淑昭仪只笑不说话,从清昔欢手中接过茶盒泡好了茶,端上了娴妃面前。
娴妃见到淑昭仪时已是焦躁万分,眼睛随着淑昭仪手上的茶端上了茶桌,定格在茶杯上。连品都未品一口,只掩住口鼻皱眉扬声道“这茶好甜,闻着就腻口,你怎么泡的?”说罢唤来了身后站至较远的丫鬟,指了指茶盏里的茶,厌弃的道“你喝吧,赏你了。”
清昔欢不免心里一惊,抬眼看去。
只见丫鬟身着并不出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