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脚踩到门上,不用猜测,屋里的沉芫,对这几把琴,是觉得满意的。
“长宁。”
看到她进屋来,沉芫还沉浸在对琴瑟的喜悦里,遇得一把好琴,如遇知音。
“可行?”
“是好的。”
门外侯着的管事却说,“二位小姐,看完这边,不妨随小的走一遭楼上。”
不承想,她走到了屋里,大管事还侯在外面。
才想起来,沈璞刚刚跟她说的话,原来是要她去挑琴,怪不得这人还侯在这里了。
寻道有琴选,沉芫一阵欣喜,“还有琴么?”
乐山站在门边,停脚思索了一番。
看她的面色,沉芫很快知道,应该不是有琴选。
乐山与管事说,“这几把就够了,不必麻烦了。”
管事是人精,直说,“不麻烦,搁在上头的琴,搁得时间久了,是要认主的,就走一遭,小姐看见喜欢的了,领走便是。”
领走便是,哪那么好领。
这个事上,乐山意思明显,拒绝之前,又看了一眼沉芫,“二妹,这几把可够?”
沉芫心里已经满足,点头,“够了。”
那便好。
乐山与管事说,“不急着这一时,哪日有时间,一定好好选,不耽误管事你的心思。”
见她执意,管事也没有办法,点头,“哎,行呢。”
一方人走罢,顾及着,还得给上头去回话。
楼上。
沈璞在窗口站了已有一刻。
扶九推门进来。
片刻没说话,他俯窗而望。
直到看着人,出了门,走到那巷口。
她打马而立,模样出挑,今日装扮,不是女儿的穿戴,却又格外和谐。
这本就是她的模样。
缓缓转过身来,看见身后站着的扶九,沈璞开口,“魏陉那处,怎么样了?”
“爷猜得不错,探子来说,方才这会儿功夫,魏四爷与郑王碰面了。”
细思极恐,一月前魏陉难为她家的事,可真的就只是个人的一番恩怨。
听完他一句话,扶九瞧见,自家爷的面色凝重的不行,眉头都锁了起来。
扶九替他想办法,“爷,魏四爷那边,要提个醒吗?”
不是魏陉的事。
他思的……
是她太过出风头,以至京中,人人都惦记了?
哪里来的能耐,不能想。
方才跟她一番谈话,道理她自己都明白,可就是不改。
这调皮的性子。
“不用了,”打草惊蛇做什么,他回话,“着人继续看着。”
“是。”
“咚咚咚。”
门外大管事走了一圈来,隔着门回话,“东家,人走了。”
“嗯。”他瞧见了。
“陈大小姐并未选琴,说,等哪日有时间了,才来选。”
要传话,自然捡紧要的话传。
管事做的没错,只是沈璞一向心思重,听见没选琴,眉头肉眼可见地又拧了一下。
“嗯。”
管事下去了。
扶九望着自家小侯爷,想笑来着。
“爷,”自家爷可上心了,那陈大小姐只管自己来去匆匆的,“要不你寻一把,我连夜给送去。”
沈璞回头望过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夹杂着两分冷意。
扶九自觉做出动作,左手在嘴边比划一下,拉一条缝,示意他不再多话。
今夜回府早,不是出来应酬,马车缓行着,很快到了地。
扶九扶沈璞下车,他往府里走。
只是经扶九那么一说,他心里有了这个意思。
思索了一路。
还没走回自己的折荷塘,前前后后尽是丫头举灯照着亮,他停住脚,微微转身。
众人因他这动作,纷纷停住脚,却没有人回头或抬头看。
沈璞喊,“扶九。”
“哎。”侯着呢。
说是起兴不错,正要说话,打圆门院口进来人,又是一番亮堂,来人说,“七爷,夫人望着你回来,请你过去走一遭呢。”
沈璞狐疑,缄默一时,问,“家里有客?”
“是呢,”笑开了,“爷真是聪明,什么也瞒不住你,是表小姐,今日才来,就在屋里,夫人让奴婢等着,说什么都要让你过去一趟。”
嬷嬷这样说话了,沈璞想拒绝也不行。
“嗯,随你走一遭。”
转头轻声嘱咐扶九,“将三叶塘,里层架上的东西送去。”
扶九立即笑开,藏都藏不住,不待看七爷要跟他耍脸色,他应话,“好。”
一溜烟走了。
陈府。
乐山回来没多时,在院子里走剑,闻到了墙上的风声。
收了剑。
流光跳下墙,望着她,也不说话。
乐山被他看得莫名,“出去一遭,有什么话说便是。”
外头的事,没什么好跟她说的,总归她什么都知道。
玉阶是他从前,家未破,身还没上白山时认识的故友。
大有青梅的意味。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玉阶她在京城,他亦在京城,辗转又碰见了。
不如不碰见,他虽然在寻她,但大仇没有得报,早遇见了,也不好。
“你身手这样好,为何只局限于一方天地?”他问。
小小内宅,不像是她安身的地方。
“这你也知道了?”
乐山随手,将手里的剑扔给他。
他稳稳接住。
问兰在台阶下站着,看乐山停了,忙递了帕子来,乐山拿着,擦了一把汗,望着流光笑,“我不似你,没有牵挂,正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