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弥恍然地摇摇头。
“作为一个从训练有素的士兵中选拔的优秀人才,他是否会听从非上司的命令呢?”夏芜继续抛出反问。
“不会。”希弥说,“难道是莫纳?”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们都没有看到莫纳被抓,甚至都没有被讯问。
而构骨也没有被任何人提审过,自从那天被抓之后就关了起来,无人问津,连水和饭都没有人送过,直到处刑才将他提出来。
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气若游丝了,但我看他心灵所受的痛苦比身体更甚。当刑狱官宣布死刑时,他是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夏芜有一丝沉重,毕竟他们一起从苏哈到王城,构骨的不拘小节和拳拳真情也令他侧目。
“不,怎么会这样!”希弥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到构骨奄奄一息的样子,捂着脸抽泣起来。
哭了很长时间,希弥忽然喃喃地说:“我要怎么办?我要报仇!我要为他报仇!”
她抓住夏芜的斗篷拼命地拉扯,眼底满是倔强和疯狂,“帮我,求你帮我!”
“真相,现在的你无法触碰到。”夏芜冷冷地说。
但看着希弥的泪眼,他不禁学着构骨的样子,抚摸着希弥的头发。
用尽量温柔的语调说,“你需要力量。”
“我要,我要真相,我该怎么办?”希弥不住地点着头。
“你看,”夏芜将希弥拉到窗边,从身后扶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窗外。
从圣殿的塔顶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密密麻麻的民居鳞次栉比。
夏芜指着一处说:“你看见那边有葡萄架的小房子了吗?那家的男人半年前突发疾病死去了,留下孤儿寡母,孩子身患痨病。
母亲日夜帮人缝补浆洗维持生计,只要有一点空她就会向三神祷告,希望她的孩子能长大成人。
那边有铁窗的矮小院子,那是孤儿收容所。为养活自己和其他人,无论多小的孩子都要做大量的活儿。
你注意看从铁窗伸出来的手了吗?是他们在向着圣殿的方向祈祷。
还有那边蓝色屋顶的房子,他们的儿子和孙子都在外经商,生活富裕。但是他们每天都会来圣殿,一坐就是一上午,祈祷着家人平安。”
夏芜说到这里顿了顿,换了种充满诱惑的声音说:“人就是人,不会像神一样复活,重来一次。
这里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贫寒富足,都需要一种力量才能活下去,那就是信仰!”
“人是可以有任何愿望的,不论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福的,信仰是自内而生。人们都有信仰的自由,同时那种自由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
这种力量比王权还要强大,它能让人心悦诚服,甘心情愿地做他们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行为。”
他将希弥转过来面对自己,纤指抚弄着她娇嫩的唇瓣上他留下的伤痕,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
“你要揭开一切,守护你要守护的人,解开你要解开的谜,你就必须要得到这种力量。”
“相较于其他,这种方式更容易掌握。再加上其他手段,这种力量更快速直接。”
“我,我该怎么做。”希弥颤声问。
夏芜放下手垂在身侧,后退了一步,说:“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他顿了顿,又说:“构骨的后事你也不用担心,圣殿背后就是公墓。我想比起和亲人在一起,他更愿意留在离你比较近的地方。”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面对面站着,希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像下定决心似得,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照你说的做的。我等你消息。”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夏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啪!啪!啪!”拍掌的声音传来。
“真是精彩啊,”塔楼隔间的门打开来,林兰满脸堆笑地从那里走进来,“不愧是圣主,三言两语就能让人任你摆布。”
夏芜嘴唇微微弯起,妖魅地一笑,林兰看着他咽了一口唾沫,说:“若你是女人,还不……”
他话没说完,夏芜的目光变得锋利而危险。
林兰觉得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冷汗“唰”地冒了出来,再不敢开半句玩笑。
清了清嗓子,林兰赔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呵呵,可别忘了事成之后,这个女人归我。”
夏芜低下头,遮住眼中的情绪,淡淡地说:“死活都行吗?”
“你……”林兰咬着牙,深吸一口气,说:“你最好能保得住她。”
“轰隆隆——!”外面突然雷声大作,浓密的黑云翻滚,滴滴答答下起雨来。
林兰不禁哆嗦了一下。
夏芜抬起头看着窗外,说:“这怕是最后一场夏雨了,队长可要多加件衣服。不然生了病,就没有看戏的机会了。”
“不劳您记挂,我身体好得很。”林兰狠狠地说着,甩门而去。
每次跟圣主说话都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可是他又不得不来见他,因为这是大人的命令。
闪电划破天空,一阵阵强光穿过窗户射进来,照得夏芜诡异的笑脸显得更加妖魅可怖。
……
希弥淋着雨回宫后,将自己摔进被褥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之后几天,她除了不愿出门外。照常吃睡,没有什么特别的异象。
她在等,这样的感觉,就像几个月前在侉拿国伏击蒂诺军前的感觉。
只是那时候,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