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后,构骨转过身看着希弥。
她眼睛红肿,脸色憔悴,轻薄的白色长袍套在身上,有种飘忽不真实之感。
构骨看起来很平静,但他轻轻颤抖的双手,也昭示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掩饰的很好,只为了不让她更难过。
“小姐,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希弥毫不避讳地看着构骨的眼睛,道:“放心,我现在好点了,不会哭了。你一夜没睡,去睡会儿吧。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
“哎?出发?去哪?”构骨惊问。
“先去找铁血团,将艾伦送去。”希弥说完转身就走。
构骨楞了一下,说:“好的。”
现在在这里确实也没法再呆下去,找铁血团虽然危险,但战乱中,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
除非……可是大人没有说可以回去,更何况那里也不见得是安全的。
他快速地想了一下,也觉得现在唯有此法了。
构骨觉得希弥有点不同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傍晚,希弥将伊拉和构骨叫到房间,三人坐下商量怎么去寻找铁血团。
“之前团长和夫人说要去索姆城。”伊拉的眼睛肿的大大的,说话声仍然有些沙哑。
“索姆城在这里,自他们过去有两周时间了,算算路程也许刚到那儿。”
构骨摊开地图,指着上面一个城市的图案说。
“恩,那么我们赶过去,希望他们还没走。”希弥点点头说。
“战事千变万化,不知道他们能停留多久。”构骨想了想说,“好在战报在城镇都可以探听到。他们去哪,我们就一路跟过去,总能追到他们的。”
“好,他们的目的是去对付蒂诺军,”希弥说到这里看了构骨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道:“应该会在边境一带呆很长时间。”
“可是小姐,这样太危险了。”构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盯着地图说。
希弥抬起手止住他,说:“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的亲人,才是对逝去的人最大的缅怀。
我已经决定了,要亲自将艾伦交给他们的团长,还有婶婶和哥哥们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要再劝我。”
看着希弥坚定的小脸,构骨知道她已打定主意,多说无益,便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吧。路上所需的东西,白天我和伊拉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商量停当,伊拉见两人似乎还有话要说,便推说怕艾伦醒来就离开了。
构骨走到希弥面前单腿跪下,扶着希弥坐着的椅子扶手,看着希弥说:“小姐,你没事吧?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希弥摇摇头,挤出一丝苦笑说:“我没事的构骨叔叔。唉……你看今晚的月亮也像那时候一样圆呢。”
“那个时候?”构骨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月亮像银盘一样悬在窗外的天空上。
“那个时候是构骨叔叔你救了我。虽然我记不太清,但一直以来都想谢谢你照顾我。”
“小姐……”构骨的眼睛有点湿润。
“这次,是我自己选的路。你不用跟着我也行……”
希弥看着月亮,她在心里说唯有找到铁血团才有可能报仇。
月光在她脸上晕染出一层白白的霜。
构骨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不,小姐,保护你是我最大的使命,也是我此生的荣耀。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人动你分毫!”构骨举着右手立誓。
其实他自己早已明白,当初只是接到了一个保护她的任务。
却早早地从一个任务慢慢变成了责任,从被动领命变成了主动接受。
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想的是,只要有他一天,他就会全心全意保护她,尽管这样的心思也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构骨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希弥摇摇头解释道。
“我知道,你是怕有危险,怕两国的冲突会让我为难。请你放心,我会小心既不让你有事,也会最大限度地不让自己有事。”构骨打断她的话。
故作坚强的面具被温暖的话语撕裂,强忍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希弥“哇”地一声扑到构骨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痛哭起来。
她哽咽着说:“将艾伦送去之后,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然后再决定接下来去哪儿。”
希弥的声音传进构骨的耳中,非常地清晰有力。
他很想抱住她,但不知为何,却没能抬起手臂。
……
一整夜艾伦很乖没有啼哭,伊拉也睡得很沉。
艾伦咯咯的笑声吵醒了她,她看看窗外,天已是蒙蒙亮了。
给醒来的艾伦穿好了衣服,抱着他去厨房弄米粉,才发现构骨和希弥早已做好了早餐等着她。
“睡得好吗?”希弥微笑着问她。
“很好,艾伦昨晚很乖。”伊拉的眼睛仍有些红,但精神明显好多了。
“来吃早餐吧,艾伦的牛奶也弄好了。”构骨将煮好的牛奶抬到餐桌上。
吃完早餐收拾一下,希弥只跟阿婆告了别,三人便悄悄出了镇。
走了不远,构骨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说:“这里有很多人走过的痕迹,大概是前天那些自称光明之手的人留下的吧。”
“这么看来,他们跟我们的方向一致啊。”希弥补充道。
伊拉听闻脸色刷地白了,抱住艾伦的手紧了紧,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