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你都不必再想着那个女人了。”庄泽冷冷道,“安道尔皇室已经和我谈过了,既然她主动想要悔婚,这件事婚前解决最好,省得我到时候还要为你们婚姻破裂收拾烂摊子。”

庄晏立刻道:“让我和海伦娜谈。”

“你还在做什么挣扎?”庄泽道,“我会让斯蒂文看着你进‘塔’,等你出塔,就安排你和周玉臣还有周家两位元帅见个面。”

庄晏牙齿都快咬碎了,庄泽因为海伦娜的事被他气个半死,这下终于能舒心了,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就挂断了通讯。

斯蒂文在旁边那光板玩一个弱智游戏,等他们父子俩谈完了,凑过来道:“你……”他刚才查了查周玉臣的相关新闻,终于找到了庄晏对其咬牙切齿的理由。

庄晏没有理他,而是又打开终端,拨去了通讯。

斯蒂文看到上面“海伦娜”的名字,不由暗自叹气。

通讯依然无人应答,庄晏连发了几次请求,最终放弃了。

斯蒂文尝试劝道:“其实你不愿意,他们也逼不了你。”因为向导的稀少,帝国是强制向导入伍的,但出于人权考虑,没有明确规定向导必须和哨兵结合。

庄晏低声道:“让我一个人想想。”

斯蒂文于是起身,离开了病房,带上门。

庄晏独自在房间里。其实庄泽的疾言厉色对他来说威胁不大,令他心中酸苦的是海伦娜——她竟然如此决绝,不给他一点挽回的余地。

庄泽曾经批判他是理想主义者。他的确是地地道道的理想主义者,他认为人类应该崇尚自主的爱情,而所谓的匹配度,把一个哨兵和一个向导放在一起,达到某个阈值就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真是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

庄晏躺回床上,按下按钮,让房间切换到睡眠模式,然而一片黑暗之中,他明明大脑疲倦至极,却一直没有入睡,他看着黑暗的天花板,眼前浮现了很多画面。

海伦娜和他第一次见面,熟识,在花园里他向她跪下求婚,她微微扬起下巴,伸过手来让他替她戴上戒指,他们隔几个月就会见一面,一起看歌剧,吃午餐,如果没有这场风波,明年年初,他们应该要开始筹备婚礼了。

但这近在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变得遥不可及。而导火线则是周玉臣的出现。周玉臣……

“我做不到。”周玉臣道。

克劳迪亚道:“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只是要你和他见几次面,多接触接触,你们那么相容……”

“我不会再和他见面了。”周玉臣说出这句话,脑中想到的却是那天庄晏紧紧抱住他,他们额头相抵,侵入周玉臣精神领域的那肆虐的炽烈的情绪。

他无法接受向导。那是他第一次跟人通感,那时他就知道,他和庄晏的相容度一定非常高,否则那些情感不会那么汹涌而真实。

但他做不到让一个向导进入他的大脑,这是最致命的。不可能的事,就不必再尝试了。

所以回过神来,他还是朝面露失望的父母点点头:“抱歉,父亲母亲。”随即关闭了通讯。

周玉臣从机器人手里接过雨伞,上前了两步又问道:“庄先生?”

庄晏缓缓回过头,看着他道:“离我远点。”话语中的寒意比这深秋的雨水更甚。

周玉臣觉得自己这看到人不假思索就落下飞碟来询问的行为是有些不符合他平日作风,不过他也不后悔,他又上前一步,伸长持伞的手臂,让雨伞能盖住两个人:“你可以去我的飞碟上避雨……”

“离我远点!”庄晏吼道,他喉咙有些沙哑,多半是受凉了。

周玉臣皱起眉看他,庄晏吼了一句之后就有些轻微的喘气,退后两步,好像体力不支似的。就算是受了凉,这么大个男人淋点雨就连喊句话都费力,也是有些不正常。

周玉臣自认不是什么圣母,不过人都走到这了,就好人做到底:“你看上去不大好,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或者你可以到我附近的住处休息一下。”

庄晏冷笑,抬起手指着他道:“你还假惺惺做什么?伪君子!恬不知耻!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吗?破坏别人的婚姻你很高兴吗?你的脸再漂亮,军衔出身再高,也掩盖不了你就是个人渣的事实!”他手指抖个不停,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怒气。

周玉臣哪怕真的是圣母,听到这番没由来的指责也再也没法好声好气了,脸微微地沉了:“庄先生,诋毁别人可不是绅士所为。”

庄晏“哈”了一声道:“对付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渣,用得着成为绅士?”他胸口起伏,喘气都有些喘不及,却忽然上前一扑,就要揪住周玉臣的衣领。

周玉臣和他的体能差距相当于猛虎之于食草动物,怎么可能让他揪住。庄晏扑了个空,往前踉跄了一下。

周玉臣又下意识想要扶他,但手刚伸出去就停下了。他猜测要是扶这人一把,不仅得不到感谢,还又会被辱骂一顿。

庄晏身体摇摇晃晃的,好歹稳住了没摔个狗吃屎。周玉臣看他这狼狈的模样,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可怜。


状态提示:49.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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