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甚是欢腾,日晞这厢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闷酒,却怎样都浇不息息不了心中的怒火,原来她正对着的是西望和月见二人,那一侧又是斟酒又是添菜好一番柔情
日昳见她双目燃着妒火般直勾勾盯着对面那两人,那不是月见姑娘么,刚刚便注意她了,只是还无暇上前问候,她身边那位少年是谁?剑眉星眸、气宇不凡,便是身为男子的他也不忍多看几眼,日昳侧身问道:“这男子是谁?怎的,是你往日的相好?”
日晞一个怒目瞥了他一眼,微微侧过半头,看了下遥远的面色,居然一脸风轻云淡,日晞这厢更是窝火,回过头来轻声与日昳说道:“那便是西望,便是那只无情无义的伏灵兽!”
日昳一个恍悟,却又有些不明白了:“那也该是尊上动怒,你何故如此生气呢?”
“我替尊上不值,牲畜不过是牲畜,皆是狼心狗肺之徒!”日晞忿忿道,啊惊呼了一声,只觉腰侧被什么噬咬了一般,见自己惊扰了宴席,讪笑了一声,面露歉色,略微颔首。一脸无辜状回头,迎上遥远那温煦得笑颜,只觉后脊背阵阵发凉。
日晞将满腔的愤恨化为了食欲,将案前的食物果酒一扫而光,果然腹满气也无处生了。
遥远一直垂着首,只稍稍抬眸注意着每个人的举动,见空桐渊神色有异匆匆离席,又扫视了一眼风神,这厢春风得意,倒是两个极端。
风神酒意正浓,忽然停杯,笑道:“今日尚有一桩喜事,欲和一众老友分享,我儿渊风华正当,北海二公主仙姿玉色,实为佳偶,我和北海水君相交多年,此番结成儿女亲家,愿永谛秦晋之好。”
北海水君起身两厢互贺了一下,接着就被一众祝贺之词淹没。
遥远看得意犹未尽,只听一冷声传来,震惊四座:“父王,孩儿无法迎娶北海二公主!”只见空桐渊强拉着一个艳丽脱俗的女子入了大殿,两人衣着水迹斑斑,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那女子一脸慌色,掩面低泣,口口声声道:“殿下,不要”
风神倏然起身,满脸愠色,怒道:“胡闹,这般狼狈不堪,成何体统!”
空桐渊俊眉一蹙,哀漠笑道:“体统,父王说的是什么体统!我与清默乃是真心相许,如今她被魔君指婚给异界日昳之使,这让孩儿情何以堪?”
“你是堂堂苍穹北郡太子,怎可和魔界公主生出瓜葛,此番缘尽,当趁早了断才是!”风神一副慈父模样,苦心劝他回头。
清默一通柔肠哭诉:“清默即便是死,也不允异界那豺狼之徒,今日得见殿下最后一面,此生无憾,便是死又有何惧。”
“默儿休得胡言,我空桐渊向天起誓,生生世世与你情归一处,永不背离,若你一心求死,我亦陪你!”好一番感天动地的说辞,听者无不潸然泪下。
日昳仿若无事人般,自顾瞧着热闹,被遥远狠戳了一下,才如大梦初醒般,惊觉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豺狼之徒说得不正是自己,这才露出一脸愠色,佯作痛失所爱的模样道:“公主和北郡太子这般情深似笃,便是我瞧见了也不忍拆分,公主殿下请放心,日昳定然向夜尊和魔君说明,取消了这桩婚事!”
清默惊疑得抬起泪光盈注的双目,剔除长须,长发束冠的日昳,样貌倒出奇得俊朗,竟比殿下还品貌不凡,两厢一对比倒是高下立见,但是回头看着身旁这个已是万里无一,而且为她不顾一切的模样,她心下是满足的。
北海水君一声叹然,直言小女无此福气,倒是走到日昳跟前,好生询问:“敢问日昳之使,年岁几何?”
“虚活两万两千岁!”日昳一脸从容自若道。
水君甚是满意得点了点头,可是一想他是异界之人,又觉不妥,不禁又问道:“日昳之使可曾想过离开异界,回归苍穹,若是有此念想,本君倒是可以替你向君上说上一二!”
日昳一个拜谢道:“日昳一心追随夜尊,绝无他念!”
水君满心惋惜,无奈他人志不可夺,只好作罢了。
风神此番酒意全消,看着自己的爱子如此不济,心中肝火难平,却又无可奈何,偏这渊儿脾性和自己相似,美人在怀万事不顾,此刻他也只能暗自叹息了,目光扫到别处,只见那个从未注意过的儿子,彬彬礼全得与宾客交谈,便是司神既白也移步和他相聊甚欢,竟从未知道熤儿这般磊落周至,平时倒是太过冷待他了。
日昳借说平时甚少有机会出得异界,北郡风光壮丽,着实引人入胜,想多叨唠几天,再则书信已回异界,还是等与魔界公主婚事了结后,再回去异界,省得众人围问不休,他不堪其扰。
风神于礼也拒不得,辟了一处幽静的院子,给异界两位使者,叮嘱手下众人,于异界使者面前须谨言慎行,出不得任何差错。
空桐熤只觉异界用意不明,劝老父道:“父王,咱们明里两厢都开罪不得,不如由儿子出面留下司神,让他们先去斡旋一番,我们静观其变如何?”
此法深得风神之心,他赞许道:“吾儿果然机敏,此事便由你去办,另外龙栖山两位,也一同留下,此番坏了和北海联姻的大计,若是本王的女儿和龙栖山弟子成婚,此后乌亿道便是要多给本王几分薄面了!”
空桐熤进退有节,允道:“孩儿明白!”,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风神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倘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