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是魔界太闲了,魔君拉着遥远恨不能把这一万五千年未说的话一次说完,遥远吃疼得抚着脑门,倘若不听只怕这舅父更是不罢休,便让日昳他们都退下,省得魔君语出惊人,将一些幼时的糗事尽数说了,以后还如何在他们面前立威。
魔君看着对面意气正盛的侄女儿,这万年来异界势头如火如荼,在这苍穹之内,无人敢小觑了去,而自己的一众孩儿大多比她年长,却无半分建树,是已对这侄女儿甚是看重,老怀欣慰道:“你母上前些时候回来,我以为经过异界千锤百炼,定是一番脱胎换骨,我瞧她还一如当初在魔界般柔弱风姿,若不是你威慑四方,否则你们孤儿寡母,在异界怕是要受尽欺凌”
“父尊盛威犹在,母上乃是魔界公主,异界之人多是忌惮,这才安然度过这两万年!”遥远一脸谦逊道,“对了,外祖父呢?来了这许多时候,怎不见他?”
“你还不知他么,最不惯在魔宫待着,怕是寻了一处世外之境,捧着云醉浮生半日呢!”魔君叹息了一声,若是他几个儿子成才,他也乐得逍遥,可是却个个平庸,难以堪当重任,难道魔界要后继无人了吗?
遥远熟稔一笑,说道:“有舅父在,外祖很是安心,自可闲云野鹤逍遥余生了。”
魔君甚是自得捋着胡须,显然遥远的话,将他捧得着实舒服,忽然面色有些惆然道:“可惜清默之事,着实让日昳之使难堪了!我便说远儿所指,定然是桩美景良缘,清默也是糊涂,那空桐渊空有北郡太子之名,灵力仙术在一众后起之秀中,委实排不上号,却无自知之明,总是想着和司神相争,加上我也素来听闻其父的荒唐行径,着实不是良选!”
“清默公主乃是魔君的亲妹,北郡定不想与魔界结仇,再说苍穹自诩正道,定会善待于她!”
“希望吧!”魔君轻叹了一声,虽然清默违背了他,可毕竟是他疼爱了三万多年的妹妹。刚刚提到司神,他忽然想到一事,“你和司神?”
“我们什么都没有!”遥远斩钉截铁道,一脸局促显露无疑,可是现在她和既白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外界传闻是不可信啊,传闻说你为了司神,独往苍穹之上,相助苏醒桑珣,最后却被司神重伤致下落不明”魔君当时知道遥远去了苍穹之上,他大为一震,这根本不似平常的她,魔君更不信她是为了司神,她素来寡情,同她父尊简直两个极端。
遥远知道一般的话定是糊弄不过她的舅父,难不成真的与他说,自己一时情迷心窍,万万丢不起这人:“该让桑珣看看这祸乱了两万年的苍穹,如今各界日盛,难道舅父还甘心屈居苍穹之主之下吗?”遥远一声威言,目光中皆是熊熊野心之火。
“我魔族子民素来不喜苍穹道貌岸然之辈,这万年来和苍穹之争不在少数,可是你舅父自知苍穹卧虎藏龙,贸然行动只怕魔族占不得优势,是已偏安一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魔君冲口而出,他自知能力有限,做不得苍穹之主,是已谁做有何相干!
“若是桑珣只有两层正午之气呢?”遥远缓缓道,“按照她现在的先天之气,便是再勤修苦练万年之内,怕是也达不到夜沉之力!”
魔君心中大喜:“原来你相助桑珣,却是别有意图?”
遥远转向对着魔君,温和笑道:“我遥远何时成为善与之辈了,便是被司神迷了七荤八素,可我遥远乃是九魄之身,定是留了万全之招”
“这股狠劲倒是像极了辛吾,”魔君仰天长笑道,“好在你身上有我魔界一半的血液,是已帮你是应当的!”
“舅父,遥远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遥远眼珠一转道,“你可知镜虚?”
魔君一脸惊愕,暗纳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镜虚乃是父君相赠与辛吾,可是后来听辛吾说,此物他转赠给了一位异界女子,叫”
“日夏?”
魔君的话尚未说完,遥远便打断了他!
魔君点头道:“正是那位日夏姑娘,据说日夏姑娘于苍穹之上灰飞烟灭,之后便再也没有镜虚的下落了!”魔君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镜虚乃是一神奇化物,可以让你安享美梦,不辩现实与梦境,当年父君和辛吾相知相惜成为忘年之交,辛吾知父君有镜虚化物,便几次相求,父君怕其泥足深陷,自是不肯,然禁不住百般纠缠,只得给他,这镜虚虽能带人入梦,可是入梦之时,全无防备,因此正是灵力受限之时,他便是这般不管不顾,后来也不知如何想通,终于离了此物,父君才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他”
原来镜虚还有此等效用,父尊心心念念难以忘怀之人,怕便是瑾婳,按照苍穹秘史记载苍穹之主与夜尊相爱,可偏偏这一世自己和桑珣皆是女儿之身,难不成她俩会生出磨镜之情,想到此处不禁腌臜暗骂自己,但是面色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这镜虚中,可有一位古怪的婆婆?”
“应是守镜之人,幽冥婆婆!谁得了镜虚之针,她便听从谁的命令!”
“镜虚之针”遥远又重复了一遍,“这镜虚之针是何物?”
魔君倒很是耐心,娓娓道:“便是如同镜虚的钥匙,可以打开镜虚,这镜虚之针可变幻成万物,无声无息无色无味,除了本人,别人休想辩得出来!镜虚除了筑梦,最神奇之处便是可以造出一般无二之人,但这人须是无形无息之人,便是已经不存于天地之间,通过他生前最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