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能改变过程,却必要咬定结局的复仇计划--铁定会伤她至亲,连带她的心。而离弦之箭,自开弓始,便注定了一往无前,再无回头的可能!
如今假的求援信引齐王抽出的余力去虎伏,已是从防备严密的丹鹄抽出一支力量,“趁机攻一攻丹鹄以作试探”的军令已写好,但却难得地开始犹豫。
“左右不过是试探嘛……”少语的他竟然失声喃喃,似在说服自己。
若是让丹鹄这个现在的“重地”闲太久,谁都会觉得不正常,赏赐一颗“定心丸”给他好了--好让他觉得丹鹄的防守就是稳固无忧,然后好好待着!
至于他信不信,就另当别论了!
计划实施起来,当然不会像预期的那样顺利。
那两个人还一个都没抓到,不过不急,一个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另一个则即将是“囊中之物”;而合围之势还没成形,现今还有两个缺口--西信业北曲梁。
“天成……”风晔城对他的反常似有所感,坐起身子,扭头。
“就在今夜,攻丹鹄!”齐云毅从面壁转身,抬起的双眸神色如常,薄唇启,微弯,一个讥诮的弧度。
……
沙盘前的少女絮絮叨叨说起了边关“见闻”,都是些青春里热血和战火交融的故事。
她一开始本是眉头紧锁的,杏眸圆睁着似乎很紧张地透过军营看向北方,讲着讲着,就好像勇气回魂,整个人就像那些故事的亲历者,精神矍铄不息、眼眸溢彩生光。
帘外的某人开始叹息,盯着那不远不近并立的倒影,开始她紧张时他也火急火燎地探头望月,现在都已经后半夜了,要不要提醒?她精神好兴头足,主子病着没穿鞋,还要休养睡觉!
并立的某王却反常地没有抓住机会盯住此刻“话痨附体”的姑娘,而是看着沙盘像是在发怔!眼神却好像有点涣散,似乎下一个眨眼就不会睁开地睡过去。
“你说……这么沉稳的我大哥和这么英勇的我二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某姑娘讲完故事就像是被打了一管鸡血,连齿关都在“兴奋”地打颤。
沉默一瞬,见身边的某王似乎没有反应,侧头看他微颤的睫毛:“咦?”
“唔……”某王睫毛唰地上扬,眼冒惊喜地附和道,“好故事,你大哥真英勇!你二哥好沉稳!国之栋梁!大将之才!”
其实她说的这些事,自己早就听过了,听过了知道了自然就不新奇了,也就没有了与沉沉压来的睡意抗争的动力!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孟姑娘不满地皱着鼻子,往某人惊喜的眼角眉梢盯啊盯。
“有听啊……”某王大力点头如捣蒜。
“你说反了!”孟姑娘凉凉地提醒他。
“是吗?”某王展现了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好脾气地解释道,“想来是口误……”
被那笑惊到耳根开始发烫的孟小姐顾左右而言他:“很晚了吧……”
“已过亥时了,孟小姐!”门边揪胡须尖的某人立马惊喜地插话。
“我走了,你好好休养生息!”孟小姐轻轻拍了拍某王略显僵硬的肩膀,背手转身离去,就像跟一个熟识的兄弟道别。
“休养……生息?”某王发愣,凤眸眯成一条缝,没听错吧?
休养,是没错;但生息,也许、好像、似乎有“繁衍”之意?
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孟小姐自顾自地往外走,见那人还是呆立在原地,明明生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但这表情却有些傻到可爱的味道。
想到“可爱”一词,孟姑娘本是盈满促狭笑意的小脸一下就黑了,实在想不明白刚刚怎么能用这种轻俏的词来形容就这人!
气恼地小声嘟囔道:“可爱个猪头!”
“什么?”某王突然华丽不起来的声音。
“什么!”某人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说你呆愣愣的,装什么不好,非装猪头!”孟小姐捂住脸,一溜烟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