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快满一岁还没有名字的小女儿便有了“思齐”这个名字,这个“齐”字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后来,她到达刚收复的齐地,还在军中帐里住着的他听她提及女儿得恩公赐名为“齐”时,他有些不自然地摸着满是青绿胡茬的下巴,沉吟道:“思齐,孟思齐……‘见贤思齐’,不错,不错!”
那一刻,她明明看到他的脸很难得地红了--他明白了什么,却没有揭穿。
以至于她看到他的家信提到“思齐”,或是从他的嘴里听到“思齐”时,心情是如少女一般甜蜜的。思齐,孟思齐,也只有在女儿的名字里--“孟”是他的姓氏,“齐”是她的,“思”是他对她的。
他甚少对她说情意绵绵的话,她也不曾埋怨什么。
至少在孤枕难眠的暗夜里,她会静静想到他承认了小女“孟思齐”这个名字,这本身对他那样一个木讷古板的男人就是一种“奇迹”!
夜风细细里,独坐回忆的孟夫人静静望向北方,眼睛轻轻一眨,满溢的泪水晶莹一线落下,她苍白的嘴唇一动,轻轻如呢喃:“思齐来找你了呢,你还好吗?”
……
听闻身后传来急促的“哒哒”马蹄声,一个焦急的女声远远追来:“喂,等等我!”
“喂……”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那女声变得更为焦躁,“早就跟你说好了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领头的一匹褐色大马并未有丝毫停顿或减缓行进速度的意思,上头的男子依旧微微俯下身子,“专心”地驭马狂奔。
“梁公子!”另一个女声尖细,在他身后。
见他依旧不理,女子不禁在嘴边环起了双手,拉长着声音喊道:“梁神医!”
这回,傲娇的“梁神医”终于有了点反应,不耐烦地回道:“你俩这么跟着我,算个什么回事?”
先前焦躁的女声便得充满戏谑:“让你领个路呗……”
“哼!”梁神医一听,又“专心”驭马去了。
只见他双臂一抖缰绳,再腾出了一手大力甩了甩马鞭,马儿吃痛,奔得更快!
“看我的!”身后的女子也一抖鞭子,那鞭子长过马鞭,在夜色里泛着幽幽鳞光,仿佛生于夜一般,与夜色相谐。
鞭子一对折,折痕处夹着一根黄黄绿绿的条状物,执鞭之人将那“条状物”伸臂放在身下马儿的鼻前某处--那是一个“只可近观近嗅,奋力向前才能吃着”的地方。
执鞭之人拍马催促道:“小白毛,快!”
果不其然,身下的马躯一震,暗夜中的风也迅疾了起来。
不过十个眨眼的工夫,鞭上的“条状物”已经可以接触到前面马匹扬起的马尾了。
“我说什么来着,关键时刻,还是要看我的!”执鞭之人伸出空闲手上的大拇指对着自己夸耀道。
她身后的女子只端坐马上抱臂撇嘴,以示不屑。
看着已经与自己并行,隐隐有超越之势的“神骏狮子骢”眼巴巴地盯着某种开黄花的草,“梁神医”不禁满头黑线。
他目不斜视地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看了旁边马上之人一眼,却见她“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不觉背后一凉,惊恐地问道:“你想干嘛?”
看她仰面大笑,笑得双肩夸张抖抖嗖嗖,“梁神医”拉长他自己的“马脸”,十分严肃地补充道:“你这样跟着我跑掉,他们还以为咱俩‘私奔’!”
“去你的!”身畔马上执鞭的女子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挑眉吼道。
看他之前说“你想干嘛”的时候,一副“被坏人盯上的良家妇女”的龊样,她那笑点哪里还扛得住?
至于说“私奔”?且不说这人一张“马脸”看着倒胃口吧,哪有人“私奔”还带上嫂子的?
云心本扬起满脸笑意,但还是轻咳几声,正色道:“我们就是去帮忙的!”
“梁神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嘴道:“我看倒像是去添乱的!”
见云心好笑地指指自己,又虚虚点点前面瞪眼的那个,“梁神医”耐心地补充说明:“当然,我说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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