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颤,身下的水很冰,侵肌蚀骨的那种冰冷。
这时,余石湫已经掠到了,他一把拎起湿哒哒往下淌着泥水的孟姑娘,那姿态如同愤怒的主人拎起一只顽皮的落水狗。
芦苇荡茂密,风一吹就是一阵次第的起伏,深入其中辨不清方向,他只能沿着自己认为的路线飞掠,直到孟小球入水的那声“咕咚”才让他确定了方位。
余石湫鼻子歪歪地吐着粗气,手腕一翻,把掌中的孟姑娘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冷声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的孟姑娘实在狼狈,一身的泥和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颊边,眼睫颤颤时滴下的都是浑水!
余石湫见她一脸茫然无助的小模样,纤长睫羽眨动之间更显楚楚可怜--这是他在另一个女子脸上想见却始终未曾见过的表情,不觉心头一软。
他眼光一转却一滞,呼吸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孟姑娘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去--这才发现,泥水什么的都还不是最糟糕的!她的xiè_yī本就单薄,沾了水就紧紧贴在身子上,背上满是泥倒没什么,而身前的衣襟浸水之后,透出肚兜的鲜红来。
比起暴露肌肤,往往若隐若现更显魅惑,尤其在今晚朦胧的月色下。
想说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孟姑娘张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怎么又忘了哑穴还没解呢……
身前,他的眼光迷离,似乎带着未醒的醉意,手指慢慢伸出来,伸向她的前襟。
孟姑娘一凛,悬在空中的身子猛地一转,那指尖就落在了沾满泥水的肩头。
余石湫的眼中迷蒙散去,毫不客气地把孟姑娘往前一扔,她在空中来不及变换体势,以狗啃泥的姿势落入浅水泥滩。
“噗唧”一声,这下好了,前后满是泥,想若隐若现都难!
孟姑娘还是很可怜的,在泥水滩中半支起身来,一个劲地皱眉咳嗽。
她被拎着后领,转身勒到了喉咙,已有些气窒,这一抛又埋头在泥水里,本能地一吸气--被呛着了。
孟姑娘气喘吁吁地回过头,余石湫背身而立,一个翘首等待的姿势。
她环视着四周,一半是芦苇层层叠叠不见尽头,一边是水光渺渺直到天际,就在这里?
不是说什么仙人泪、碧云处吗?
孟姑娘慢慢爬起来,却来不及皱眉沉思--不好!她的右肩在隐隐作痛!
那种抽痛好似把心脏移动了位置,从胸口搬入了痛处,一下一下,规律而有力!
自受伤以后,她体中的蛇脉好似冬眠一般蛰伏养息,不碰它一点动静都没有,一调动就生疼,而此前,她并没有运用到肩膀的大幅度动作。
孟姑娘顾不上疑惑,小脸就“唰”地一下苍白如纸--抽痛的频率越来越高,如急促的鼓点,如鹿撞的心跳,令她全身发软,膝盖一弯,险些跪倒。
而此时,秋风渐起,衣服上的水汽带走肌肤上的最后一丝温度,孟姑娘颤抖得像筛子,浑身寒凉犹如身处冰窖。
芦苇荡里,突然平地卷起一阵邪风,直直往她这个方向而来,一人高的芦苇向两侧倒伏而去,就像是顺从的臣民恭迎他们的帝王降临。
余石湫霍然侧首,眯眼望向那诡异的风起之处。
孟姑娘捂住肩膀,摇摇晃晃地站立在水中,也紧紧盯着那处。
一道黑影倏然出现,伴着狂猛的寒风。
余石湫迎风而立,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而他身后,孟姑娘向后晃了晃,差点仰面倒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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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小妖”(背靠房门,打瞌睡):zzz……
顾欣然(打着哈欠):小妖你怎么睡在这里?
“剧透小妖”(闭着眼睛皱鼻子):还不是姐姐你害的!你昨晚不给精灵吃饱,她就吵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