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属于它的那处马厩竟然是空的!
再四面望了望孟小姐才意识到,马过冬也要御寒,而今冬图节俭只新修缮了一个避寒的大马厩,所有的马都在其中。
打开一条缝,光线透进来,只一眼便看到“小白毛”挤在门边,抬起圆滚滚亮闪闪的大眼睛看过来,她突然有点心酸。
它是万里挑一的珍贵名马,生性骄傲难驯,本不该受如此的罪……
要不要以“还马”的借口去找那人?
然后,把签条还给他,把自己的换回来?交换姻缘签,也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当时在丹鹄……
他提起要借“小白毛”一用的时候她还真没多想,回想起来当时实在太信任他了,不过谁能想到他骑着“小白毛”在胡骑面前张扬了一圈,一眨眼就换上余光湫金蝉脱壳?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从某个方面来说,他遗弃了它--无论当时拥有它之时的赌局,还是之后的替身事件!
纤手抚上那绺雪白的额发,熟悉的柔软触感袭来,微带着干涩。
马头拱啊拱地亲昵磨蹭着她的掌心,呵,她的马儿也变得不一样了呢!以前它也爱拱,只不过爱拱的是饲槽,对她的抚摸总是爱理不理的,甚至偶尔还会喷着粗气表示不耐烦。现如今,却似在卖力地讨好她呢!
见孟小姐发呆没有了其他动作,粗糙微带刺的厚厚舌头一卷,就像在惩罚某人的心不在焉,只见她“啊”地一声立马缩了手,转眸便见“小白毛”眼含期待地盯着自己。
“这世道是怎么了,居然马儿也敢调戏我了!”孟小姐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一句抱怨脱口而出,“真是物类其主!”
可不是,暗暗对比起来,袁某人也是一开始“与她作对”,后来似乎冷过一段时日,再后来就是……
不能再想了,孟小姐双颊通红地在心里命令自己。
耳边传来叮铃铃声,转头一看,“小白毛”已经站了起来,它甩了甩贴在身上的浓密鬃毛,脖子上的铃铛随之响起来,大大马眼充满浓浓的期待和不解向她望来,没出息的孟小姐第一次因为马的眼光落荒而逃。
见迎面而来的侍马小哥,孟小姐跑路之中还不忘慌张兮兮地嘱咐道:“给小白毛加料,多加……多加两倍!”
……
一溜烟奔逃到自己的房间,孟小姐坐在床沿托腮发呆,今天的娘亲见她忧心忡忡,居然格外开恩由着她了。
半晌,一根手指直直戳着窗,一定是窗!
凭那人丰富的爬窗经历,肯定选了他最擅长的,普通的窗栓对他来说算什么!没留下痕迹也算正常,窗栓经常开关,多了一道两道磨损哪里看得出来?
顿时,孟小姐觉得头皮发麻、坐立不安!
按照以往的经验,整个冬天她都是比平日困得多的,当然昨天就更困一点,但是冬天才刚刚开始,而那人入孟府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以后只会越来越轻车熟路、来去自如,那她这里……不由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
睡着睡着身边多了个人,或是迷迷糊糊睁开眼帘帐前晃动一个逼近的黑影,不管那是谁,想想都令人发指!
要不,打包铺盖换个房?
孟小姐想到就做,抱起被褥就一路跑到二嫂那里,气喘吁吁地一抬头,正见齐云心侧脸靠在二哥背上,双臂还环抱着他的腰。
刚想屏息不着声色地离开,就见二哥转头看来,还同时一把扯掉了腰间的手臂。
“你们……你们继续!我找别人去!”孟小姐难得地舌头打了一个结,抱着被子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提醒,“下回,记得锁门!”
靴底磨着走廊的木板,抱着被褥的孟小姐一时不知该去哪里,索性懊恼地把小脸埋进了被面,只凭感觉往前走。
她深切地感觉到没有姐姐妹妹是多么的不幸!比如,三哥是三姐就好了;再比如,娘亲多生个妹妹也好啊,至少现在不会如此地……走投无路!
“啊……”脚下一空,毫无防备的孟小姐一头栽下去。
“没事吧?”对面有人迎面跑来。
“还好还好!”孟小姐眼含庆幸地看着被自己压扁的被褥。
还好有被子垫底,还不至于被摔成寿星头!
一抬头不禁一呆:“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