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之徒!”
双手抓着自己的包袱、被“无耻之徒”揽着腰身、红脸瞪眼的正是远远跟在车后的思齐,自她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个“流氓”正是害得她在三年“流放”古庵的罪魁祸首后,就一直在酝酿、调动着肚子里的坏水,一边走一边想该用什么法子狠狠治治两个混帐才算解气。
边想边走自然放慢了脚步,直到落后了马车五丈远,她犹自不觉,喃喃自语:“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
她巴眨着晶亮的杏眸,望望天:“那家伙最近好像已经转性了,除了确实爱揩油,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待思齐转首平视前方,便瞟见一个玄紫色的身影急匆匆地奔来。
他长长的墨发扬在身后,在偏西的阳光映照下化成一道乌光闪亮的弧线,入鬓的浓长眉毛因着眉心的纠结微微成了“倒八字”,细长的凤眸带着欲喷火的怒意。
思齐毕竟在苦苦思索怎么治他合适,看着他这样急匆匆地冲过来,竟然有几分心虚,心停跳一拍转身就跑,跑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他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她酝酿着惩治他的心思?!
遂又转过身来,正视着他,他生个什么气呀?!明明是他抛下自己跑路的,自己又没做什么!
见她慢步地晃晃悠悠,他冲至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凑近她的耳畔,压低着声音,却压不住似乎在窜动不安的怒气:“怎么不跟上呢?不记得我说过要等我了,是不是?”
“哈?”思齐檀口微张,实在觉得他这“无名火”无法理解,侧扬起小巧圆润的下巴对向此时蛮不讲理的某人,“是马车不等我吧?我已经走得很快了!”
“那……”似乎是因为她这句似是而非的解释,他的“怒气”立即烟消云散,换上了一副狐狸般算计得逞的诡异神情,本就细长的眼眸笑眯眯地弯起,倒真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拉着她的手臂,“上车吧!”
“我不上去!”思齐转眼看向马车后厢,她可是真真切切听到那句“皇兄,母妃醒了”,明白那个“小流氓”和“流氓”皇子们的母亲--颜贵妃都在车厢里。一个“大流氓”对付起来都那么费脑筋,既然如此,何必去冒险闯那呆着两个“流氓”、还有个“流氓”制造者的--“狼窝虎穴”!
说罢,思齐用力甩开浩宇禁锢着自己胳膊的“魔爪”,一边飞快地闪到一旁去,一边皱眉抱怨道:“痛!你抓的!”
“不是跟不上的吗?为什么不上车去?”他魔魇般幽幽的声音又响在耳边。
“我就不去!我就慢慢走怎么着了?!”她的小下巴扬得更高,本就挑高的眉尾也挑得更高。
浩宇皱眉伸掌悬在她身边的半空中,终究慢慢放下手来,紧紧抓上她肩头的包袱。
……
“你……你干什么?!”本来就因被他算计揽着正羞恼的思齐,感到自己的双脚突然腾空了,不禁大声嚷嚷开来,在忽然颠倒了的、晃晃悠悠的世界里,依然可以感到很多双眼光火辣辣地直射过来,刺得她双颊发红而生疼,充血的脑袋不禁想,直立对着这些目光、还公然把自己倒架上肩膀、跟没事人似的犹自往马车走的“大流氓”的“尊贵”脸皮简直堪比铜墙铁壁!
脑后的发辫长长及地,看着烟尘四起的路面,思齐有点晕眩,咬牙捞起染尘的辫梢,尝试着借他肩膀的支撑挺身而起,可是腰眼却被他的大掌牢牢扼住,发不够力,而腿弯又被他的另一只手压住踢打不得,只能软软地挂在他肩膀上,咬牙静候时机。
偏偏那罪魁祸首还微微得意地、像朗诵诗词般拉长语调:“最难辜负美人恩!既然你要以身相许,我自然来者不拒!”
晃晃悠悠间,思齐想起云心表姐说过一句话,若想要收拾“无耻之徒”,不能出寻常招数,得用比无赖更无赖的办法治治。
她柔软的前胸与他坚实的后背在行走间碰碰擦擦,让思齐忍不住想马上给他个凶狠的教训,好让这“无耻之徒”领教一下她的厉害!
她的额头轻轻撞上他的后腰,令思齐脑中灵光一闪,随即她的脸突然不知是因倒垂充血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涨得极度绯红,像一颗饱满红润的熟透樱桃。
只见她先倒着看了看路旁,是不高大但却茂盛的灌木丛,她的一只纤手悄悄地缩回到自己的颊边,悬在他的腰后,一咬银牙、紧闭双眼,速度极快地一抓腰带下方微微凸起的、据她猜想应该是裤带的东西,死命向后一拉。
“呃……”带着声音主人极度的诧异。
思齐知道自己得逞,也不睁眼看看战果,在感到腿弯的大掌一松,紧接着抵住腰眼的力也消失后,双腿一踢身下那人的侧胯部腾身而起。
落在那人不远的侧旁,忙往靠近的路侧一闪身,想趁他惊愣间,避开那人的纠缠,逃到灌木丛里避一避。
谁知刚提气移了一步,纤薄的左肩膀就被人擒住,他的力气很大,五指有力地像要掐进她的肩骨里去般,令她再不能移动一步。
她顺着他的力道向后倒,另一只手的五指捻在一起,灵蛇一般从诡异的角度向他的胸口袭去, 思齐使的蛇拳招式乃“灵蛇出洞”,出手极迅捷,虽快却力道集中在五指指尖,就像出洞的蛇最危险的莫过于长着毒牙的嘴一般。
浩宇的长眸闪过一道惊异的光亮,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瞬成虎爪的右手斜穿而出,牢牢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