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内院,一大早的练武坪,闲置一旁的武器架上黑色绒布已被揭开,一只纤白的手一件件地划过那些或长或短的刀枪棍棒。
“二哥,你看我除了软鞭,还能练别的什么武器吗?”那手一顿,武器架边的少女回身向庭中正挥舞长枪的男子问道。
“女子练鞭很好啊……”男子似乎正练在兴头上,一边使出一个晃眼的枪花,一边断断续续地答道, “尤其是你那蛇鞭,注气而动,灵活……又适合贴身携带。”
“不过,听说真正的‘练武之人’须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也想多学几样!”少女撇嘴不服气,目光犹在闪闪。
“你是女子,又不卖艺,练那么多样干嘛去?”男子施施然收了长枪,执枪而来,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在晨光中闪亮,“如果实在要学,学一下枪吧!”
说罢,男子欲把长枪放入架上的空当,架边少女伸手来接,他却一晃把枪随意往墙边一靠。
他见少女不悦地扁起小嘴,不禁一笑,还用指弯刮了下她的小鼻尖,才拿起架上的一对红缨短枪:“不,你是女子,该学的是这种!”
“这种枪跟你的鞭一样,也是双手使的,不过你的右手‘气足而力不足’,还是以右手格挡,左手主攻为好!”他见女子扭身背手耍小脾气地不肯来接,便往女子面前一递,轻笑着释疑。
他这时记得关注自己右肩的旧伤,倒还算有点良心,女子这才瞟了他一眼,别别扭扭地伸手接过那对短枪。
“你先练顺手吧!” 见她接过,思征正色嘱咐,一背手,转身又执起长枪,径直到另一边练去了。
要论教习枪法,这小丫头还没正式“拜师”呢?
开玩笑,自己这枪法“名师”随随便便“出山”怎么行?
“ 像这样?还是这样?”犹自不觉有什么不妥的少女,双手执枪有些笨手笨脚地比划着。
短枪的红色丝绦垂下来,与少女一身银红骑装倒是相得益彰。
她自己摆弄了老半天也不得要领,转头看兄长在那边自顾自地练,看都不看她一下,无奈地努起嘴,暗咒道:“大财迷!”
上次,在马厩边,他以“她私交齐王为友”之事作要挟,从她那里足足诈了三百两银子!
其实,她打心眼里哪会舍得那银子啊,她存得太辛苦了!
但是,实在害怕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娘亲容不下“男女私相授受”之事,尤其是为了照顾老爹那天大的面子,说不定还会因为怕外界知道而折了国公府的面子、损了自家未出阁姑娘的清誉,一横心干脆把她许给了那人!
思齐一回想,娇躯一震,还是心有戚戚,不过贪那人一匹好马而已,要是把自己终身都搭进去--可就亏大发了!
捏着袖囊里的零星碎银,自觉无法满足“狮子大开口”的铜臭二哥,只有巴眨着晶亮的杏眸凑近练武的那人,压低声音道:“二哥,要不你教我枪法,我那些个时新衣裳……送你几套?”
男子的大手倏然一顿,嘴角猛地抽了抽,只冷冷看了她一眼,接着把一支普通的长枪舞得更加虎虎生威。
那漂亮的枪花看得思齐手痒痒,心也痒痒,看来他还没懂她的意思,继而扬起一脸过度谄媚的笑容地解释道:“云心表姐,哦,不,未来的二嫂跟我身材差不多。我那几套都没穿过,可都是‘锦云坊’的师傅给新做的!”
“那是娘亲给她闺女做的,怎么能给新媳?”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俊脸上却腾起两朵可疑的红云。
“那……你要多少?”面前的小妹可怜兮兮地仰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活像一个正被“大强盗”剪径劫财的无辜少女。
接着,低头垂眸看向不安分地翘啊翘的靴尖,小声里还带着闷闷的哭腔:“我统共只剩下一百多两了!”
男子无语地盯着自家的“可怜”小妹,他只是想让她恭恭敬敬地正式拜个师罢了,她还真当自己“财迷心窍”啊?
“三百两”只不过是三年前为了修复被她破坏的牌匾的钱,那可是他掏的银子!
她现在有那么多“私房钱”,趁此机会,他逗逗她,再让她还钱,不过分吧?
无奈地叹一口气,男子正色道:“我教你,不过……你得规规矩矩拜个师才行!”
“啊?就这样啊?”某女的杏眼立马睁得溜圆,继而扬手一拍男子的宽肩,一副“哥们儿好”的熟稔做派,仰头佯怒道,“早说啊!之前又不明说,我怎么知道!”
转眼,少女一眯杏眸谄媚笑得眉眼弯弯,深深躬身一揖,清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了,开始吧?”也不管“新师傅”有没有答应收下她,巴巴地凑上一张虚心求教的小脸。
……
练武坪上,兄妹二人今天练的时间格外长。
在坪边的一人焦急地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见两人正在兴头上,几次下定决心要开口,却又犹豫着转了头,继续踱步。
“还不错!”一个男子笑着夸赞,话锋一转却是批评,“不过……全是虚花枪!”
“才没有!”银红骑装的少女憋红着脸,手执短枪险险地挡住了一个挺进的枪尖,咬牙矢口否认。
“还不信?”男子收回枪大臂一轮,鹰眸盯住她招式的一个大破绽一递枪杆,却是反向将枪尖对着自己,“看招!”
“你……”少女躲闪不及,只得挥臂一挡,木质的枪杆狠狠撞上她的右手小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