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问,“我记道谢膝下固然无女,但有好几个侄女义女吧?怎么不许给闻知齐?别是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来坑我女儿?”
这话是说笑了,沈藏锋也不在意,笑着道:“我那义女其实没有正式拜在我名下,只是拜了你表姐做义每。这女孩子有主意得很,已经自……咳咳……自己择人定亲了口侄女……咳、咳咳……几个侄女,大侄女嫁了莫彬蔚,二侄女三侄女都没_了,四侄女是我们家这几代以来最出色的一个,才貌俱全,但她性情过于倔强,是个宁死不折的,这……咳……这样的女孩子,许个复杂点的望族我都不放心,更何况是闻家?五侄女听说是个爽利活泼的孩子,好好调教下兴许能成吧,但你想五侄女是我四弟,也是我二叔一脉唯一的骨血了。我怎么忍心叫她去那勾心斗角处?*’
刘希寻提醒道:“你上次不是道谢昆也有女儿了?还是嫡长女。
“六侄女才多大?闻知吝如今是闻伢子实际上的嫡长子,他成亲会晚吗?我看你那女儿其实已经年纪算小了,更何况我那六侄女还在襁褓里?”沈藏锋笑了一阵,道,“好吧,真正的缘故还是因为我大侄女已经嫁给了莫彬蔚。你说我再嫁给侄女给闻知齐,这扶持幼主之意何其明显,往后闻伢子岂能安稳?这不是道谢家招灾么?”
刘希寻寻思了一阵,就问:“闻伢子那个女儿……”显然要能有其他选择的话,他是不想就算道谢进闻家的。
“你如今膝下可就铿儿一个男嗣,那闻小姑娘虽然道谢表姐印象很好,到底出身所限……许给铿儿太埋没铿儿了吧?”沈藏锋皱眉道
“我怎么可能叫铿儿娶闻伢子的女儿?”刘希寻皱眉道,“我是寻思着麾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沈藏锋一哂,想了想又道:“好像听说那闻小姑娘崇道谢书人…
“那不是以后会想方设法嫁进你岳家?”刘希寻哑然失笑,道,*或者是宋家?”
“不说这些了。”沈藏锋喝了口茶水,道,“这些都是后面的。如今且现在日见到闻伢子后,头一件要议的。”
刘希寻悻悻的道:“还能怎么样?你不是说了投奔他了?”
“那也是后面再说到的,如今才一个照面,我们道谢殳奔他,他对我们底细又不清楚,你以为他会相信吗?”沈藏锋反问。
刘希寻闻言,倒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就算口今不知道我们的折损,不如趁照面的光景杀了他,将他部属收扰过来……”
“这事,你做得成吗?”沈藏锋思索了片刻,咳嗽着问。
“我当然不成。”刘希寻叹了口气,“刘家这几年连败,我堪堪才干掉了我那族伯,勉强掌握了刘家……我在这天下根本没什么名气,就算有,估计也是不好的雉叫东胡军这两年被戎人打得节节败退呢?三
大边军中,估计东胡军如今评价最差了!”
他看向沈藏锋,*【但你呢?你之前之败,无非是因为厉疫凶猛。你沈藏锋的名声可是天下无人不知一舟会镇不住场面?”
沈藏锋也不多话,从袖中抽出之前擦拭嘴角的帕子,放在桌上。叠得整太的淡青色丝帕上,数点嫣红触目惊心!刘希寻倒抽一口冷气,惊骇的望着他:“你…呵!”
“不是疫病,你不要担心。”沈藏锋倒是神情自若,淡淡的道,“早先帝都沦陷那次,回西凉搬兵,动了真怒,那时候身边没什么人敢劝,就伤了点元气了。后来到了京畿,却因晚了一步,导致满门……当时连着呕了好几日的血,随行大夫劝我休养,可那时候无人主持大局怎么行?在那里就落下了病根。怕家里人担心,一直叫大夫隐瞒着……这次厉疫,既是操劳过度也是耗神过度……要不是季神医在,这次我也没法及时道谢解围!”
刘希寻脸色青白不定,道:“难怪你……我就算兑你纵然失了那十五万精卒及甲胄,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放弃且选择闻伢子……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静养着倒不难看膝下二子长大成人,往后也还能有含饴弄孙的寿数。再操劳一番,十有**是撑不过去了。”沈藏锋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要是孤身一人,兴许还会想着博一把,就算现在登基次日,好歹也是一代天子。但,沈家……你表姐、我那两个儿子……我要出了事,这些不说全完了,你也知道下场。这个赌我怎么敢扪要知道我的病情是季神医亲自诊断的。”
刘希寻怅然片刻,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横竖咱们两家都没指望,总归是要继渎侍奉新朝君主的。你身体这副样子,自然是谁势力大就选道谢,快些让这天下平定下来,你好安心休养……那我们见了闻伢子要怎么办?”
“自然是商议如何伐戎。”沈藏锋连想都没想,道,“我沈氏上下,大魏多少士族衣冠,还有这次的厉疫之虐……这样的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刘希寻吃惊道:“但你的身体看——”
“无妨的,不再图谋天下,只是伐戎一战,我还撑得住。”沈藏锋咳嗽几声,淡淡的道,终将眼中一超落寞掩住了。